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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胜的天堂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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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胜
1958-02-27 ~ 1991-10-12
 
到访:8526  墓地祭奠:64   留言: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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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张宏胜
出生:1958-02-27
逝世:1991-10-12
祖籍:湖北黄石
宗教:无
职业:无

    张宏胜,男,(我的哥哥。)生于一九五八年二月二十七日(农历正月初十酉时)。于一九九一年十月十二日(农历九月初五丑时)在井下作业遭遇矿井坍塌不幸身亡,享年三十三岁。
    他的一生苦、短。他出生在一个极贫困的家庭中。父母结婚时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后来通过父母的努力建了两间土砖屋,姊妹五个(当时老六老七没出世),除老三被别人抱养外,四个小孩再加上父母共六个人挤在一间卧室里睡。家中除了一张五屉桌没有任何家具,记得小时候坐的是砖头。冬天冷了,就扎一把稻草放在砖头上面垫着,这样穿着两层单布的裤子坐在上面就不觉得冷得很入骨。虽说有两间土砖层,可是一下雨屋面常常漏水。每到春天水库里的水经常漫过门槛、充满火炉、淹没地面、浸透墙脚。每逢此时,一家大大小小都会拿着瓢、盆把水从门槛里往门槛外舀,屋里常年潮湿。居住条件极差。
    哥哥他体质差,因为家中一贫如洗,所以严重先天不足,出生后经常生病。用母亲的话说是:“病枯了底子”。所以虽然个子估计有一米八左右,体重估计只有一百多一点。很瘦弱,用骨瘦如财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先天不足后天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就更谈不上有条件弥补了。所以他身体不是很好。
      他从小就很懂事,很听话。三岁就知道每天坐在摇篮边摇妹妹(我)。他忠厚老实,常常挨堂弟堂姐的打。无奈之下父母提前送他去上学。据说第一天去学校时老师问他几岁了,他说:“七岁进六岁”。落得几十年了别人还在笑他。当时上学年龄是满七周岁。是一个熟人帮忙才让他提前入学。
      他聪聪伶俐,学习成绩一直优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会说俄语、会用俄语唱歌。爱看小说;《增'广贤文》背得滚瓜烂熟。“昔时贤文,诲汝谆谆……观今宜监古,无古不成今……”这些是他常背的。也常告诉我:“话到嘴边留半句、人到地头留半步”的为人处事之道。用“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来告诉我们遇人遇事要注意透过现象看本质。他很喜欢唱歌;二胡也拉得好,还会揉弦。拉二胡是我教他的,但我没有他拉得好。口琴也吹得不错,吹口琴能打拍子——吹出节奏。口琴我也没他吹得好。他很会捉鱼,也很爱捉鱼,每到春天下大雨后、水库涨水时他都能捉很多鱼回家让我们改善生活。他待人热心、诚恳。要说他的不足呢有两点:一是性子有点急燥,有点犟,生产队里的人送他外号“干犟”;二是吸烟。估计十岁左右就开始吸了。吸烟是从有一天晚上父亲叫他到房间里去拿支烟,他却拿了两支,经过厨房时放一支到灶台(估计是给自己拿的)这样被父亲发现的,父亲知道吸烟的危害,不准他吸。罚跪、打、都没能阻止他吸。他没钱买烟问我要,如果把钱拿去买烟了无论剩下多少钱都一律要归还。我叫他留着下次再买,他不的。他一定坚持把剩下的还给我,下次没钱了再来要。(那时差点的烟好象是叫“红花”的,九分钱一盒,“城乡”的一角三一盒,“公鸡”的一角五。再好点的是“圆球”的要二角。还有“新华”的要二角四。好烟当然是有钱人吃的。他一般吸九分的、很少吸一角三的),差烟有钱买就算好的了。有时烟瘾发作了又没钱买了就去捡别人扔掉的烟蒂吸。直到他离开我们好几年后我还梦见他问我要钱买烟。
    他那短暂的一生很苦。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点都不错。父亲是南下干部、离休干部。解放前当兵,五0年转业又响应国家号召参加抗美援朝,当时美国鬼子放毒气使父亲本来受过多次伤的身体再受伤害,最致命的是毒气伤害了肺部,导致他有生之年肺部的问题一直折磨着他。另外从战场上下来失聪失明:眼睛六个月看不见,耳朵九个月听不到。带回来一身病痛陪伴他终生。回家后在乡政府当副乡长。因他太正直,被邪恶势力腐败分子排挤回家当农民。那时农民就得身强力壮、能挑能扛,家中如果有几个劳动力在生产队挣工分那日子就好过。可是父亲那一身的病痛不能干重活不说。还经常因这样那样的疾病要住院,再加上我们家居水库边,奶奶从来都不照看我们。所以母亲又不能去队里干活。六个人吃饭只有一个不健康的劳动力,家中成了全管理区最大的超支户,那时超支户是不分多少粮食的,所以家中长期缺钱缺粮。吃不饱穿不暖,还受人欺视。在这种情况下要读书很艰难,哥哥虽然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是每学期的学费都没法按时给,都是先欠着待有钱了再给。那时又没地方挣钱,也不准外出挣钱,因此家中总没有钱,所以哥哥总是面临老师追讨学费的困扰,老师总是讨,家中总没有,逼得没办法。哥哥就只有选择不去读了。这也是他一生的遗憾。记得我考上师范时他比我都高兴,说当老师好啊!“风吹不到、日晒不到、雨淋不到、一年四季鞋袜不脱”。他十一岁那年家中房子因水库的原因搬迁了,三间新房建在一块庄稼地上,新房建好后屋内就有五六十厘米厚的土需要搬出去,这时年幼的他成了主劳力。父母给他准备了两个箢篼一条扁担作为挑土的工具,箢篼用绳子系着再装上土,装好超过他能承载的重量的土后他挑着颤微微地往外走,绳子的长度与他的身高差不多,属称三个矮子一样长。虽然这样艰难。可这新房里多出的土的一大半是他搬出的。这之后大约十二三岁吧。他就因老师催讨学费而辍学了。成了生产队幼小的劳动力,这时老六老七先后出世,他虽能挣工分,但因增加了两个人口,他去干活也根本不能使家庭摆脱困境。超支越来越多。刚建不久的三间土砖屋被迫拆掉一间用来兑现超支款。八个人的住房只剩两间了、一间是做成两间卧室、另一间在后面隔一部做厨房。日子过得更艰难。再过两三年后我们也长大些了。离水库又远些了,我们姊妹几个大的带小的,母亲就可以去挣工分了。这时每到分粮食时哥哥就能与母亲分着挑一担别的壮劳力一人就能轻松地挑回去的红苕或谷子了,虽然一路要歇个十次八次的。在生产队干活期间,他很勤劳,从来就不怕上当、吃亏,脏活累活抢着干,深得大人们的喜爱。由于他为人正直、肯吃苦、又无私心,所以再大点就当上了记工员,再大点就当上了仓库粮食保管员,当保管虽是个苦差事,但一般有私心、没有责任心的人队里绝不会让他们干的。他干得很好。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后来田地分产到户了,家中也把水间房子盖起来了。在这前后他娶妻、生了大女儿了,那时对待大女儿他特别疼爱:每到换尿布、换内裤时他都要把尿布、内裤放在自己身上捂热再换,无论家人怎样反对他都不改变。这时政策放开了:可以去挣钱了,但他没“手艺”挣钱很困难,曾经在一个叫“孙隆”的湾子里干了活却没给工钱的。(这个信息我们还是在他离世了才知道)。后来大队办了个罐头厂,要罐头瓶子,他就四处去收购,收回来卖给罐头厂,赚个一分多钱的差价维持生计。收瓶子很辛苦:每个湾子去收,沿家去问。运气不好人都不在家,在家也不一定有,有也不一定就卖给他。走得特别多,有人在家有瓶子的还要看遇到什么人,碰到好人就卖给他,碰到德性差的说价钱低了不卖给他,并把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说不如这样还可以听听响声。他每天天没亮就拿着几个蛇皮袋子一条扁担出门远到几十里远的地方沿家沿户收瓶子。运气好时能早点挑着二百斤左右的瓶子颤颤微微地早点回家。从出家门到进家门中间是没有食物进肚的,那时也没现在这么多吃的卖,即使有卖的也没钱,有点钱他也舍不得。路上向别人讨点水喝还得千恩万谢。这样回家也只能吃点冷饭冷粥,因他太饿太累了,没力气去热这吃的,有时吃冷饭冷粥还没有菜。能早点回家那算运气好的。运气差时收不多少,要想多收点就得走更多的路、回家很晚,有时天黑两三个小时了都没回。父母亲担心他的安危,每到这种时候母亲总是叫上我陪同到路上去接他。走到两三里路仍见不到他的人影、大声叫唤也听不到他回应时是最让人担心的。后来罐头厂倒闭了,也象别人一样去捉乌龟王八卖,他的运气总不好,……,当然回来就没有好心情。后来他就到石头山、矿井工作。这时二女儿和他盼望已久的儿子相继出世,他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为了生计什么苦活重活脏活累活他都去干。他做事很卖力。所以无论到哪里干活,别人都愿意让他干。他心地很善良,曾在当地一井下挖矿,遇矿井坍塌,有一矿工当场砸倒,别人只顾自己逃命,可他却背起伤走往井口跑。背出井口发现背的人已死亡才吓着将死者放下。从此以后他走路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后来又到另一矿井挖矿,听说到这里上班不是他的本意。他去上了一两个班了之后在家中说不想到北边(指他遇害的矿井)去做,怕去做得,据说得到的回答是:“北边有个鬼要捉你啵?”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去上班。实际上到这里上班不到十天。这次如果他能不去、如果是个偷懒的人或不那么勤劳的人,也不会遭遇不幸。这是一九九一年农历十月初四上夜班,去加班,也是为了加个班给两个孩子(儿子还不会吃苹呆)买点苹果吃。上班没几个小时,十月初五凌晨遭遇矿井坍塌他不幸当场身亡……永远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女。当时大女儿五岁多,二女儿三岁多,儿子半岁多。记得他离世后大女儿整天以泪洗面,晚上总是流泪睡不着,二女儿则整天哭着要爸爸,没办法父亲总是要我们白天带她去外面玩。不然回家就哭着要爸爸。实际上他生前最放不下的是二女儿,他说大女儿虽是女孩,但是因是第一个,家人不会不爱,儿子是男孩家人肯定喜欢,唯独二女儿是家中的第二个女孩,所以他说他离世后很担心二女儿。这是在他离世后我们在别人口中得知他的担忧。难道他预测到自己会英年早逝?他走了,我们家的天塌了……他的离世给父母和我们一家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使父母痛失长子、使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兄长、使三个孩子永远失去了父爱……给我们家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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