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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均
1956-08-20 ~ 2024-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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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七公里路
念亲恩  2025/4/1 12:04:00  浏览:41

                 父亲的七公里路  
   父亲走的那天,箱子里摆着他戴了三十年的上海牌手表。表盘里的荧光粉早已失效,就像他再也不会在凌晨6点起身,去田里干一早上的农活再背着剃头箱子去赶集。
 
   九岁丧父,十九岁失母,父亲的一生从苦难开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他,每天摸黑下地干活,裤管永远沾着露水泥浆。晌午收工后,他要挑着剃头担子走七公里路到镇上,木箱里装着豁口的剃刀和磨刀石。街坊们都记得那个瘦小的剃头匠——他总饿着肚子到下午五六点钟往家赶,石子顶着快磨穿的解放鞋硌着脚生疼。但怀里总捂着一包给我们兄妹吃的零售。

    我上小学那年,他咬牙买下那块夜光表。冬夜我蜷在漏风的被窝里,他把我的脚捂在胸口,用裂着冻口的手指教我认时间:“短针走一格,我就走到镇上了”他的后背抵着灌冷风的土墙,怀里却像个小火炉。

    赶集日我常耍赖要他背,他瘦削的肩胛骨硌得我肚子疼,却执意用理发的钱换羊肉蒸笼。我蹲在门槛上大快朵颐时,他躲在灶房啃冷红薯,油纸包上的热气凝成水珠,顺着他打补丁的衣襟往下滴。

    四十岁那年,他还远去福建打工,一路干着工地建筑和工厂打扫卫生的活,二十年如一日,从没在外面买过一瓶矿泉水喝,更没在外面下一次馆子。但他在我和孩子身上花钱从没犹豫过。没带他旅游过,没带他酒店吃过饭,这成了我一生遗憾。

    我终究没能成为他的骄傲。高二那年因打架被开除,他连夜赶去学校,背着我去校长家求情。那晚我看见他后颈被沙袋磨出的血痂结了厚厚的茧,像套着副暗红的枷锁。没能上大学成了他一生的疼,爸,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也我一定好好上学。

还有上海牌夜光手表卖吗,我想拥有他,更想拥您——亲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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