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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悼念著名物理学家苏汝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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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汝铿
1938-05-27 ~ 2022-06-03
 
到访:20228  墓地祭奠:392   留言: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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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物理系纪念文章
范 瑾  2022/6/5 20:08:00  浏览:273

复旦大学物理系通告:刚接到苏汝铿老师家属消息,苏汝铿老 师因病医治无效于 2022 年 6 月 3 日下午在新华医院去世。突闻 噩耗,不胜悲痛!此文原载复旦大学网站,略加修改转载到此, 仅表达对恩师苏汝铿先生深深的敬意与怀念。
   
细推物理须志笃
   常以豪侠述此生
—— 记念恩师苏汝铿先生 ——

苏汝铿教授,人称“苏大侠”,负笈北大,执 教复旦。专著《量子力学》、《统计物理学》被各高校广泛用作教材。其所获奖励亦繁,仅以 为人师者论,1999 年获宝钢优秀教师奖,2003 年获上海市教学名师奖,2008 年被复旦大学全 体研究生投票评为“我心目中的好导师”。

四十八年十一名博士
苏汝铿教授自称是“全国最低产的博导”,从 1960 年正式 执教到去年退休,总共 48 年,只培养出 10 位博士(目前还有 一位即将毕业)。看似“低产”的背后是苏教授出了名的严格。 首先,“苏门”的门槛很高,成绩一般的进不去。其次,“苏门” 还有一条硬性规定:物理系规定博士发表 2 篇 SCI 文章即可获 得学位,而做苏教授的学生,须得发表 5 篇 SCI 方可毕业。
苏教授曾有一名学生就是被这条规定百炼成钢的。这名学 生博士第一年,苏教授去海外访学,留了四个题目给他。一年 过去,苏教授回来一看,此公一篇文章也没写,被苏一顿痛斥, 此后他连续在国外一流刊物上发表了两篇文章。在离毕业还有 半年的时候,该生认为已达到了系里的要求,便开始寻觅博士 后岗位,但所有申请都回到了苏教授处,而苏教授认为他没有 达到“苏门”的毕业标准,不予推荐。后来二人达成君子协定: 若此学生在毕业前能够再有三篇论文被国际一流刊物接受发表, 博士后岗位由苏教授亲自来给他找。在最后的半年里,这名学 生终于完成了最后三篇,被推荐到中科院高能所。这名学生的 潜能经过这样的“激活”,从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进高能所才半年,便一口气在国际一流刊物上发表了四篇文章,被其博士 后导师誉为“高能所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博士后”。
以前有位学生,写一篇文章时得出一个正的结果,苏认为 从物理上考虑应该是负的,这名学生第二天跑来跟他说,结果 为负,但问他为什么是负的,以前计算错在何处?答曰:因为 你说是负的,我添了个负号。苏教授大为光火,最后这个学生 被请出“苏门”。因此,后来的学生都被鼓励与他“吵架”,摆 理由讲证据,越能“吵”越好——苏教授快人快语,讨论中的 追问与对答,他戏称为“吵架”。
从难从严是苏教授一以贯之的教育理念,他说:“数量少无 所谓,我只希望我培养出来的博士能在他所在的领域独当一面, 真正成才。

 “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名绊此生”
在苏汝铿教授的国家级精品课“量子力学”的第一讲上, 苏教授总要在黑板上写下这句话作为开场白。这两句诗出自杜 甫《曲江二首》,最早由李政道先生做演讲时引用。对于这两句 诗,苏教授是这样解释的:“这两句诗,确实是对物理的很好的 概括。第一句讲的是方法,要学好物理,要研究物理,必须‘细 推’,要‘With care and reason’,在学习和研究的过程中,当 你有了新的了解,新的‘参悟’,得出新的结果时,你会感到由 衷的快慰,在勤奋艰苦的学习研究中得到最大的满足与补偿。 第二句讲的是态度,物理摒绝‘浮名’,物理并无‘富贵’,物理并非追名逐利的台阶,它需要你奋斗一生,可能毫无所获, 或者进展甚微,但你必须无怨无悔。
苏教授总能将枯燥的内容讲得有趣。比如讲“势垒贯穿”, 他说经典力学是“眼前无路好回头”,量子力学是《封神榜》中 的土行孙,“眼前无路钻着走”。他最拿手还是改编诗词。苏教 授读书广博,且颇具才情,时常将小说里的诗词套曲拿来随手 一改,嵌上物理名词,常能引人会心一笑。如“量子力学”课 的收尾是一曲《新编聪明累》,改编自《红楼梦》,其词如下:

欲将“变数”说分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纠缠” 非“定域”,量子性空灵。天地人灵,难道是,阴 阳互补两升腾?枉费了,先贤们半世心,依旧是, 白濛濛一天雾!休断言已“大厦”倾,莫奢谈“认 识”已尽。呀!算它“完备”又如何?想“测准”, 终难定! 

(注:“变数”指量子力学中的隐变数理论;“纠缠” 指量子力学中的纠缠态。)

原本深奥难懂的“量子力学”就在大家耳熟能详的红楼十 二曲之一的新编版中结束,令许多学生印象深刻,称赞不已, 一位学生在评师网上留言道:“大师!绝对的大师,真正的大师 就应该是这样的,他是我长这么大所遇到的最帅的一位老师。

纸上江湖侠气在,红楼须向雾中看。
苏教授有个外号叫“大侠”,关于大侠之名的由来,乃是其嗜读武侠小说的缘故。对于武侠的爱,他说:“不能简单用‘爱 好者’来形容,起码也是‘骨灰级发烧友’。”在武侠小说大行 其道的八、九十年代,他的学生每发表一篇文章,便可以去他 家借一套武侠小说回去看。他曾在美国与著名物理学家聂华桐 为金庸小说里最好的一部是《天龙八部》还是《笑傲江湖》而 争论了一个下午。
除了武侠小说,古典名著也是苏大侠的心头好,《红楼梦》 他就读了二三十遍。有一次苏教授与许多学者开会出行,看见 路旁有人卖西瓜,便与另两位教授打赌说《红楼梦》里有无“吃 西瓜”三个字,他当时认为没有,但一时又无法证明,最后一 起打赌的人各出二十块钱请大家吃西瓜了事。为此他回来后专 门把《红楼梦》重新看了一遍,竟真个在第三十六回里发现了 这三个字,直道那二十块钱赔得不冤。
鲁迅先生曾说,一百个人就有一百部《红楼梦》。对于苏教 授而言,《红楼梦》乃是一部“侦探”小说,他对小说里四处隐 现的伏笔最有兴趣,不吝花大力气来探索那些“背后的故事”。 读小说是苏教授生活的调剂,也可以变成课堂上时不时令学生 开怀一笑的“包袱”和“段子”,而对于伴随了自己大半生的物 理教学和研究,他写过一首诗作结,诗曰:
  
无题有感(读邓拓诗,反其意,感而步其韵和之)
     
黄卷青灯五十年,功名于我若烟。
教坛三尺先生累,论文数百弟贤。细读方知勤为岸,深研更觉学先。待到桃红李艳日,留取心香寄天。

(附邓拓原诗:笔走龙蛇二十年,分照非梦亦非烟。文章满纸 书生累,风雨同舟战友贤。屈指当知功与过,关心最是后争先。 平生赢得豪情在,举国高潮望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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