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公元二〇二五年,岁次乙巳,中元之节,星河垂泪,草木含悲。不孝子晓锋携良人,谨具清酌庶馐、香烛纸钱,跪祭于先考春弟老大人灵前,泣告曰:
父生勤苦,少承家累,长撑门庭。忆昔子总角之时,父常于灯下补衣,笑言:“待汝成家,吾便卸肩,坐看孙辈绕膝,听汝细说家常。”田间劳作归来,汗湿衣衫仍不忘问:“可有中意之人?父为汝备薄礼。”彼时子懵懂,未懂父之期盼深沉——那是他半生辛劳唯一的念想,是他扛过风雨后最想触摸的暖。
孰料天不假年,父竟以意外骤逝,终未得见子觅良人、喜宴开席。灵前焚纸时,子攥着父留下的旧相片,见他与子合影中笑纹里的期盼,心如刀绞:“父啊,您半生的期盼,子竟来不及在你生前实现!”
今又七夕,鹊桥依旧,人间换了新篇。子幸遇良人,其人知书达理,性温厚如父,常听子讲父之生平:讲父晨兴理秽、暮归带月,讲父省下饭钱为子购书,讲父那句“做人要实,成家要稳”。良人每闻此,必肃然曰:“公公一生勤朴,吾当如他一般,护汝一世安稳。”日前已择吉合婚,特此告知。
父啊,您看这星河璀璨,恰如您当年教子认的星子;您听这晚风习习,可是您又来摸子头?子今得良人相伴,知冷知热,再无孤影——这是您生前最盼的“成家”,子替您圆了。他日孙辈降生,子必抱至墓前,告以:“这是你爷爷盼了一辈子的团圆。”
伏愿吾父在天有灵,见子得人、家道初成,可展眉间皱,可饮杯中酒。此后岁岁中元、年年如是,子必携良人,焚一叠家书,温一壶老酒,与您细说人间烟火、岁月长安。
灵前烛火摇曳,似父当年夜读的灯;案上鲜果犹鲜,如父未及尝的甜。
父,安息。
伏维尚飨!
不孝子晓锋携良人 泣拜
公元二〇二五年中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