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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宗
1947-08-03 ~ 2019-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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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娘
君子  2020/8/24 5:54:00  浏览:201

父亲:娘现状堪忧,求您保佑她!

        娘傻了。
        娘不认识我们了。
        娘每天睁着空洞无神的大眼,茫然无助。
        在每一个静谧的夜里,娘辗转反侧,甚至手舞足蹈,没一秒安宁。在每一个白天,也是如此。即使俩眼皮打架,也无法安眠。镇静药也无奈,除非累极,几天后会睡一宿,醒来又是几天几宿折腾,如此循环。
        娘不会吃饭,不会说话,任何感受和需求都不会表达。每天我们将饭菜打成粥状,用针管送到鼻饲管,直达胃里。
        以前,我知道,这辈子做了亲人,下辈子就找不到了……可我惊骇的是,这辈子还没过完,娘就找不到我们了……
        细思极恐。
        与娘最后一张合影,是娘第一次住院,那时娘已痊愈,准备出院,她一直撵我走。我们约好,等她完全康复,给我剪小孩帽样,因我收集民间艺术,她总是很高兴地口授予我。这次我想起她做的小儿斗篷,便央娘教我(娘年岁大了,我不忍她劳作),我好拍个样品保存。娘不屑地说:“你?算了吧。等我好了,我给雄雄的孩子做一件。我合着眼儿也比你做的强。”我们都笑了。娘和爹一样,一辈子为别人想的多、做的多,从不考虑自己。
        然而,这次娘食言了,娘再也做不了斗篷了。我再次见到娘时娘已昏迷了,可恶的脑梗将娘扯到鬼门关前,血拴、溢血像两个魔鬼同时出现。距离第一次出院只隔了四天。这次三天三夜,任凭我们呼唤,娘始终沉沉睡着。第四天,娘醒了,清亮的眼神,却说不出话。
        娘再不是原先的娘了。
        “一针一线总怀萦,缝紧三生石上盟”“向天借得千秋寿,一半留余一半卿”,我们姐妹不停地在她耳边轻吟爹写给娘的诗,因为我们知道,这是她记忆深刻的东西,她有自己的理解,就像这后一首,她就不止一次对我们说过:人家借了寿还不自己都要了,还要分给我一半儿。我们试图唤醒她的记忆。终于有一天,娘哭了,我哽咽着说:“娘,你控制点情绪,别哭我还给你念,要不你听不清,我就不念了。”娘止住哭声,我又念她又哭。我和妹妹搜肠刮肚找了些她的囧事和家人的趣事,讲给她听,她又笑得喘不上气来。如此试了几次,娘果然是明白了,我与妹妹喜极而泣。
        我以为精心伺候,娘会没事的,更加积极治疗,转中医院、转脑医院,中医、西医、康复训练……然而,娘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力气更加大得惊人,一轱辘能自己坐起来,甚至摇摇晃晃下床行走,稍不留神,她就会拔掉鼻饲管,令我们胆颤心惊的举动层出不穷。而且,我们渐渐发现,娘神智并不清醒,我们喜极而泣的只不过是残存的肌肉记忆或者潜意识。
        妹妹对我说,我太困了,在娘脚边打个盹儿。就坐着小板凳,趴在床尾睡了。娘折腾着要坐起来,我扶着她坐了一会儿,她见小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过去使劲拉她。小妹惺忪着睡眼,抬起她,告诉她,“我想睡觉”,就又趴下睡了。娘这次更急,拼命摇晃她,直到她抬起头。那次,小妹没睡成觉。
        我穿了条牛仔裤,上面有些破洞。娘不停地翻看我的破洞,翻一下还把手向右上方扬一下,好像缝补的样子。我想站起来做事,她摁着我不让起来,还继续在空中虚缝……
        我们是刻在娘的骨头上了。世界上只有娘,不管疯傻,儿女永远是她的惦记,虽然不认识,但她不由自主地关心面前的人。每每思及此,便热泪盈眶了。
        娘傻了,她活在自己的孤独世界里,听不懂我们的话,不知道什么叫儿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无法感知周围的一切,像会行走的植物人一样。我悲哀地想,娘提前走进了下一辈子。
       倘若父亲在世,该是怎样的心痛啊!
        傻娘,依然是这人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傻娘,依然是挡在我和死神之间的一面巍巍的墙!
        不负爹娘,是我无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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