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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宗
1947-08-03 ~ 2019-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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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南,有片洋葫芦苗
君子  2020/8/11 9:52:00  浏览:173

                                   村南,有片洋葫芦苗
                                     ——写在父亲节
                     高君芝
  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没声地我回到故乡,因为太久太久,我没有见到父亲了。
  不知道是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规矩,出嫁的女儿不能私自上坟祭奠,必须回娘家兄或弟处取火,才能一起上坟点燃冥币,这叫有香火,寓意后继有人。但是今年因疫情,清明节母亲没让我回家,再加上当地政府为防火灾禁止烧纸钱,提倡文明祭祀,也就没回。压抑了许久的感情潮水一波涌过一波,终按摁不住,不顾一切了。
  给父亲带什么好呢?新鲜、时尚、与众不同,向来是我的首选,不论何时何地,不论高低贵贱,用“心”,亲人间无需锦上添花,只想着雪中送炭。祖先留下的规矩我是不敢破坏的,况且不年不节的,没必要带纸钱。鲜花好是好,但那种温室的娇美不是父亲喜欢的,灵光一闪,我带去的消息不就是父亲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吗?那爬满田埂的野花野草不正是父亲喜欢的自然风味吗?
   叫过Texi,直奔老家。沿途是成熟的麦子,如金色的沙滩。收割机慢吞吞地穿行在田野,收割过的留下了墩墩实实的麦茬。记得去年父亲安息在绿色的麦海中,旁边一片桃李芬芳,风吹雨打一年多了,不知坟墓怎样了,老家风俗“三年不动土”,即使塌陷也不能修补,弟也需遵循这古老的风俗。想着荒冢斜阳,想着母亲的现状,想着心中种种,五味杂陈,不觉潸然泪下。
  车直扺村南那片桃林,打发走司机,一个人向父亲走去。这片土地,原是我家祖上的私产,列祖列宗均在这里安眠。世道变迁,如今这里已成为别人的耕田,父亲栖息的一掊黄土,还费了一番周折。据后来传闻,该地主饱受村民非议和鄙夷,因他打破了小村千年的传统,开了不良风气的头。我们倒理解,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明知是人家祖坟,能多种几棵庄稼就多种几棵,死人又不是常事,种得年数多了,留出的墓地,便成了他的。我们不在村里住,一切由本族长辈和村干部作主。祖父与父亲为乡亲们做了不少事,受乡亲们爱戴,乡亲们把丧礼办得圆圆满满,父亲得以入土为安。
  脚下并没放松,越来越近了,大片大片的洋葫芦苗在田埂、在荒丘间爬上爬下,那粉红的喇叭花,一簇一簇的偎依着松软的泥土,眷恋着足下的土地。让我想起父亲壮丽的青春,父亲青年时代赶上十年红潮,作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这个小村,他从不说豪言壮语,他只会踏踏实实做事,朴实得就像这洋葫芦苗花,即使平凡,也努力装点大地。本想采下,献于墓前,转念一想,不如让它长伴。我搜寻父亲的阴宅,一个挨一个地数,才发现,父亲的居所已面目全非,不细找根本看不见——矮小到被麦海淹没,野草绿蓬,被风雨削去一块一块的。那庄户人家,将麦几乎种到坟腰,连其它墓间隙也种上了麦。难怪弟说,三年后一定把父亲的墓修葺得漂漂亮亮!
  深一脚浅一脚,绕到墓的正面,与父亲不过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万语千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积攒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心里话一齐涌上来,堵得人难受,泪水模糊了我眼晴,叫了一声父亲,再也刹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想起向父亲汇报发生的或正在发生的故事。与父亲娓娓而谈,如往常一样,不知怎的,心中一片澄明,再无阴影,再无牵挂。
  悄没声地走了,一如悄没声地来。
  是夜,我梦到了父亲,他从一扇门出来,侧身一站,浅灰色的裤子,小兰格丅恤短袖衫,面色如常,平静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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