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逐梦去，魂归星汉向天问

我们敬爱的万老师走了，地星实验室的主任万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个新组建的生机勃勃的大家庭。和万老师没有过多的交往，他一直是以“地球与行星物理实验室”主任的形象存在于我心中，但凡实验室有大的活动或者重要会议，他是一定会出现的。而每次的出现都话语不多，语调不高，不拉风，有些低沉，朴实有力节奏清晰，我常常好奇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他的声音和举动赢得大家的心，让我们自发地频频点头并聚在他的身旁。

2015年左右，因为地星实验室的成立，我作为学术秘书和万老师有过几次交道，每次都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第一次是实验室刚组建后，万老师邀请几位副主任和学术秘书一起去他二楼的办公室，聊聊实验室的发展和下半年的规划。这算是第一次和万老师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办公室很是俭朴，风格也较随意，他讲起话来声音不大，低沉却清晰。他拿起了茶壶，煮了些热水，还给我们几位沏茶喝，一下子拉近了和这位的院士的距离。还清楚得记得当时发生的一件小事情。在我们来之前，他一定是在改Word文件中，他问起我们知不知道格式刷的功能，我们都说用过，这个很简单。他又问，那如何一次刷多处呢？我们一下傻眼了，平日里的确有过这种需求，可是没有再追下去，基本都是点击一下，刷一次，再点击再刷一次，就这样不断的重复，反正总能完成。万老师说有一种特别快捷的方式，可以一刷多处。他在电脑旁展示起来，双击格式刷，如此这般……他还强调说，这是他刚学会的哈。有意思，我居然从一位院士身上学到了Word使用的技巧。这个细节让我咀嚼了很久，他一定是个细心，耐心，喜欢刨根问底找出解决办法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分享，愿意让更多的人享受知识和技术带来的便利。也许这就是他这些年来再辛苦，也要做成“三亚非相干散射雷达“的内在性情原因吧。

后来在楼道中遇到过万老师好几次，他总会提起这个实验室最大的特点就是地球和行星的结合，他过去是做空间的，有很多不会的知识要向我们学习，他说准备抽些时间，向固体地球的老师们一一去请教。有一次，正好一位做空间物理的老师也在近旁，他还让那位老师一道从现在开始学习。他不是简单地敷衍，因为每次实验室学术委员会报告的时候，他对固体地球部分的介绍甚至比做出成果的本人都讲得生动、凝练和到位，往往能道出研究者本人都忽略的意义和价值，听后让人有耳目一新，拨云见雾的快感。他一定是读了大家的文章，充分了解了大家的工作，并加入了自己深刻的体会后才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我在下面听着万老师的报告，有种无比享受的感觉。他是一位终生成长型的学者，院士的荣誉没有让他固守，却更显出了他谦逊和终生求知的欲望。他的好奇心和使命感的结合让我暗自下着向他学习的决心。

再后来，见到万老师的时候就少了，偶然的机会得知他生了病，不能常来单位。但我感觉到他在那里，就一直在那里，还在牵挂着我们，牵挂着实验室的运转，牵挂着中国行星科学的发展——EPP杂志的创办，行星联盟的成立，行星科学一级学科的申请成功，还有那中英文不断发表的有关行星科学的前瞻文章，我看到了他在背后的推动和坚持不懈的努力。

直至这半年，哪怕是在疫情期间，我们还能在微信群中见到他推送的文章、不多的发言，甚至还配有俏皮的表情。我一直认为他在渐渐好转中，应该很快就能回归实验室了。却不料，晴天霹雳击碎了我们美好的愿望，万老师还是在5月20日这个表达爱意的日子里走了。敬爱的万老师啊，有我们的爱和真诚的祝福伴着您，请您一路走好，走好；更多的年轻人将沿着您的足印，继续追逐您未竟的梦。

李娟  2020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