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张桂玲慈父李芳金的天堂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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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张桂玲
1936 ~ 2020
  慈父李芳金
1930 ~ 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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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天上看着我
婷婷  2021/5/10 9:27:00  浏览:164

妈妈,我用我的心叠了一只小白船,

让它漂流在心海,

随风划向您的身边。

如果,您感到微风向您拂面而来,

那是您最至爱的小女儿,

跨越万水千山踏舟而来,

只为那一丝一丝的爱与思念。

     有人说,光影的记忆可以让人于世间永生。然而,除了那些斑驳而氤氲的光影,能够让人们恒久记忆的,还有文字,以及文字背后的那些故事。它可以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如未经雕琢的影像般得以显影,并带给人们生命的温馨与亲情的慰籍。母亲生前就很喜欢读我写的文章,今天就借着母亲节,让每一个字符飞越时空,送给天堂里的母亲吧——

思念是一种深深的痛

      又到了母亲节,这是母亲走后的第二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一生洞悉世事,智慧练达的母亲最终还是选择了以海为尊,向海而生。只是这一别,再也找不到母亲了。曾经极不情愿母亲以这种方式与我们告别,但天意弄人,当初最反对以海葬形式让母亲父亲入土为安的我做梦也没料到,最后,母亲的遗愿竟阴差阳错地由我完成,我亲手送走了母亲和父亲,也许冥冥之中母亲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那天,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念完亲自为母亲父亲写的追思悼词,揪心的疼。出海的路上,我怀里抱着母亲的骨灰沉默无语。直到到了海上,看着那浩瀚的汪洋,我突然理解了母亲。海洋,或许是最配得上一生心胸豁达、坦荡襟怀的母亲的地方。当我望着鲜花铺路的海平面,母亲与父亲平静而缓缓地从我目光中渐渐远去,那一刻,我特别想放声大喊一声:“妈,以后我去哪找您啊?”但心中的那个梗最终还是没让我嘶喊出来,只是不停地朝着母亲远走的方向心中默念,与母亲说着这个世上最后的心里话。之后,我扭过身,闭着双眼,紧紧地攥着双手,任轻柔的海风不停地擦拭着我脸上的泪,脑海里依旧是母亲与父亲消失在海平面的情景,终于忍住,不再回头。人说,如此,可以让亲人走得安心。

        母亲走后的422天,“母亲节”三个字又在日历上醒目地提醒着我,我也依旧觉得母亲还在,不在身边,而在心里。一年多来,我依然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梦见母亲,梦见母亲一如既往的笑,一如既往地坐在我身边跟我聊家长里短,一如既往地跟我讲着她最近又追了什么剧、国内国际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如既往地赞扬与鼓励孩子们要好好学习,一如既往地收拾她那些阳台上并不名贵的花花草草。我在一旁只静静地听着、看着。直到眼角的泪把枕巾打湿,猛然间睁开双眼,方知不过又是梦一场。母亲走后,我也开始养了很多花。每次打理那些花草时,我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我永远忘不了母亲坐在小板凳上最后一次拾掇花草时的情景。因为没办法正常说话,所以母亲只是静静地栽着花,偶尔让我打打下手。后来,那些花因为母亲的离世渐渐地都死掉了。每次拾掇花草,总是常常想起母亲常说的那句话:“花有常开日,人无长少年。”现在想来,甚是伤感。有时,我们做一件事,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为了寻一份不能忘却的思念。

       母亲一生经历了中国近、现代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体味过人间颠沛流离的沧桑、也感受过苦尽甘来的欢喜。虽没有旖旎精致的动人时光,也没有惊世骇俗的闪亮传奇,但是,母亲却用自己独有的纯真与质朴,勾勒出了一幅关于人性至真至善的洞天美景。母亲只有小学文化,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母亲却用她智慧练达的头脑教我和姐姐们深深地懂得了在这世界上如何爱人与被爱。

       在我的心中,母亲一世生性坚强而独立,心向阳光,从未抱怨过生活,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情也从不麻烦他人。“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是母亲给了我百折不挠的自信与力量;“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是母亲教会了我人应该具有的骨气;“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是母亲教会了我做人要有的胸襟;更是母亲教会了我做人当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的善良。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真的有吗?想起母亲的离去,有时我还是有点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如此善良的人走得这样匆忙,走得这样让人怜惜?!眼睁睁地看着食物与水却不能下咽,最后只能无奈地受尽饥与渴的折磨。姐姐说,母亲临走前的几天,就半开玩笑地跟她说:“紧七慢八(意思指:人之将死大致快的话七天,慢的话八天),没几天了。”母亲自始至终就是这样的心如明镜,静如止水。母亲走的前一晚,头脑依然清晰地她,轻轻地推了一下我,然后朝我跟大姐摆摆手。大姐说:“妈这是让咱俩先吃饭,她在旁边儿看着,看着咱俩吃。”我跟大姐坐在茶几边,一边含着泪看着母亲,一边飞快地吃着。母亲一会儿平静地看着我俩,一会儿又看向天花板。如今再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就像是钉子一般深深地刻在那片只属于母亲的心海。如果上天赐于我力量,哪怕是神挡杀神,我也要把母亲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但,世上没有如果。

      母亲走后一年,每每想起去年初因为纠结母亲因为疫情的缘故不让我长途跋涉回老家,否则她便因我不听话而被气死自己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导致最后一个年也没有跟母亲过成的事情,我便很想卯足了劲儿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这个世上有哪个年迈的父母亲耄耋之年不想多见一下自己的儿女的呢?更何况母亲已经知道命不久矣,我怎么就这么听话呢?!世界上最大的遗憾就是,情不知所起,恨不知所终。对于母亲,我终将愧疚余生。

回家是一种暖

      家,虽然只是一个字,但它却是在经历了纷纷扰扰的世间情、世间事、世间人纠缠喧嚣之后,一个最温暖的去处。三十岁那年,从未离开过家门的我最终选择只身去了北京闯荡。人也许只有在一个人身处异乡时才能真正地体会到,家是那样的温馨,让人眷恋。母亲一向尊重我的每一个决定,尽管有一些决定她打心眼儿里并不赞同,但母亲依然会做她应该做的事,至于将来我自己摔了跤,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她依然会默默地将我扶起,陪我继续前行。因此,年少轻狂那会儿,做了不少错事,走了不少弯路,但我从未怕过,因为我始终知道,总有一双充满了爱的大手在我背后支撑着我不倒,直到越走越好。

       刚到北京那会儿,工作很忙,虽然一周两个电视节目内容要做,但每次节目播出前都会被搞得精疲力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每次过节回家,我都会提前一个月标记着日历,倒数着日子,盼着回家跟母亲相见。记得有一年春节,领导通知,除夕的全国春晚如果亲临演播大厅的同志们会给予现金800元奖励,我不加思索地选择了婉拒,对于我而言,回家与母亲一同看春晚更让我欣喜。母亲虽然并不了解我们电视节目的制作流程,但是她深知我的每一次对于节目的真情付出。后来,有一年,我接了一档国外的体育节目,是一个体育纪录片专辑,我做总编审,母亲恰好在北京。那一阵子,格外的忙碌,因为白天我还要到北京电影学院去蹭朋友的博士生课,所以只能晚上去机房审那些纪录片,常常是一审半宿,直到黎明时分才能匆匆打车回到家。母亲看着心疼,所以那段日子母亲总是为我做很多好吃的,直到后来,母亲说:“婷婷,你不要接那么多活儿了,身体要紧。”有时想起来,好愧对母亲。那是母亲最后一年在北京,而我却没有机会与能力陪母亲好好看看北京,成了我心中永久的遗憾,真是枉为人子。

       二十年前,北京到德州的火车还是绿色的老铁皮车,路途虽不太遥远,但回一趟家也得需大概五六个小时,并不方便,不像如今,高铁一个小时便到,来去自如。所以,那个时候只能等到大小节的时候才能回趟家。每次回家,母亲都会提前一天问我一下:“你想吃什么馅儿的包子?我明天给你做哈。”这句充满了母爱的问话一直延续到母亲去世前的几个月。于是,我每次回家,进门第一件事情,便是坐下来,一边吃着母亲亲手做的包子、或者饺子,一边跟母亲唠家常,心里说不出的美。每逢过节回家,姐姐们和全国各地的孩子们也回到家中,到母亲那里聚齐。人说,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欢声与笑语,在母亲眼中,大抵那便是世人心里最美的幸福了。每次返程那天,母亲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思索着要给我带什么吃的回去这件事上面,看着表算着时间往箱子里放不同的吃食。因为每次母亲都会提前一天蒸上好几锅包子、花卷儿、饺子,先放到冰箱冷冻上一晚,以便第二天让我带回家给她的小外孙女吃。久而久之,我女儿就养成了盼望我从老家回来美美品味姥姥给她带的这些面食的习惯。等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母亲便掐着时间做饭,无论几点都会让我提前吃完饭再启程走。

       每次我回家的第一晚,睡觉前,母亲总是早早地帮我把被子铺好,坐在床边,和我再聊几句,然后看着我躺下,才会笑眯眯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有一年春节回家,我突然童心又起,跟母亲撒娇说:“妈,今晚我跟您通腿儿睡吧。”因为父亲刚刚去世那几年,姐姐们在外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家中只有我与母亲,所以有时因为年纪小害怕,常常跟母亲挤到一起,找点儿安全感。当时听到我提这个要求,母亲笑眯眯地回道:“你这个熊孩子,好好的怎么又想起跟我一块儿睡了。”但母亲并不反对,想是当时母亲心里也是暖暖的吧。偶然回头,摸到了母亲的被子。母亲的被子并不像给我的被子那样厚实,我就问母亲:“妈,咱家不是有新的厚被子吗?您怎么不用啊?”母亲笑着说:“我用这个就行了,你们用新的吧。”母亲一生性格耿直,总是先人后己,直到生命的终结也是依然如此,那床被子一直被母亲盖到生命的最后,也不曾让我们更换过,母亲说:“我就盖着它走了,不换了。”

       母亲生命最后的那段日子,我几乎每隔一二十天就会从广东回山东去照顾母亲一段日子,小姐姐更是几乎每隔一个月从遥远的美国辗转回中国来看望母亲,然后,我与姐姐带着母亲到新区到处游历,以至于某日,我们带着母亲行至新区市政府前的建国70周年花坛处,正在欣赏美景之际,后面走来一位市府工作的小伙子,上前微笑地问道:“你们是一家子吧?真幸福啊,我来帮你们拍张照吧。”于是,那张全家福照片便成了永远的纪念。

       “家”这个字,在母亲生病的段日子里,除了温馨二字外,更多地被赋予了几分让人心酸的味道。那几个月,一家人聚在一起,母亲从未有过的高兴,只是这喜悦夹杂了太多的悲哀、慨叹、留恋、遗憾、无奈与不舍。终于明白了那句诗的深深意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好景,不长!

       家,曾经是无论我走多远,都会朝思暮想回去的地方。如今,母亲走了,家也随着母亲带走了。而回家,就成了只能残存在记忆里,隐藏于意识中,铭刻在内心深处的神识。偶尔将其翻将出来,只剩下一股一股的痛。

缘是未了情

      母亲不是那种爱游山玩水、独自享乐性格的人,即便是当年小姐姐定居到美国,随后母亲过去美国,也仅仅呆了一个多月就回来了。语言不通,文化差异,依母亲那种孤傲的性情,自不会在异国他乡久呆。但是,在国内,母亲也不爱到处走动,整天在家要么打理她的花花草草,要么收拾收拾屋子。直到母亲走前的两个月,母亲笑呵呵地用她那嘶哑的声音,使劲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对我说:“等明年我病好了,去你那里住一阵儿,行吧?”听完,顿时眼泪直涌,结婚几年来,我终于盼到了母亲主动答应去我的小家,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竟是这样一种情境下许下的再也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愿望。我回过头把泪擦干,转身对母亲笑着说:“妈,太好了,您要早说,我刚到广东那会儿就想把您接过去住的,怕您不愿意。”母亲还是以她一贯的微笑满足的回道:“好,好。”现在回想起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分外心酸!

        这一生,我与母亲渡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虽然这其中有悲、有怨,但更多的是亲情的依恋、血浓于水的欢欣与抚慰。“小大扶携作伴行,欢然恋恋意相倾。信知万古山头石,还有人间母女情。”此生,我与母亲的缘终归还是断了。但是,我还是相信这个世是有灵魂的,当我目送着母亲消失在海平面时,我相信母亲的灵魂会随着海水行走于她想驻足的每一个地方,护佑着孩子们健康的成长,看护着我与姐姐们慢慢变老。虽然我不知道母亲现在到底去哪儿了,但我确信,母亲一定在某处幽静的水边安静、慈祥地微笑着看着我,与我继续着未来不了的母女情缘......

       母亲走后,每次写关于母亲的文章,总是有不同的感触,不同的回忆。我非常仰慕的一位作家——首位中国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老先生,对于他离世的母亲也总是不吝美言,他的很多著作中的人物都会或多或少地找到他母亲的影子,即便是在他在发表诺奖获奖感言时,也没有忘记提及他的母亲。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母亲在心中留有一块特殊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任何事物都不可替代的,任时光流转,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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