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龙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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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龙
1956-12-14 ~ 2020-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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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幽灵
金熙成  2020/3/25 19:14:00  浏览:251

   "郭兄,多长时间没看见你发出来文章了。你挺好吧?"2020年2月12日,我曾经给京龙发去这样一个短信,可是,没有得到回复。没想到老同学竟然已经在2月3日因脑溢血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年仅64虚岁。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如何从意思形态方面理解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真实的人生幸福体验是什么?我猜想这些问题是使京龙在生前常常陷入沉思而不能自拔的一些问题。
    2017年夏日的一天,我们俩在哈尔滨见过一次面,算起来这是我们从大学毕业分别以来,相隔36年的见面。那天阳光灿烂,我们约定在从中央大街通过去一个小街见面。心想京龙现在什么样了?会不会认识彼此?到了地方,我正环顾四周之时,忽然听见“金熙成?”我定睛一看,有一位个子不高,头发有些乱,脸上刻着皱纹,有些发胖的男子微笑的向我走来。我立刻迎上去叫到:“郭京龙!”
    我们寒暄了一会儿,我决定我来当地主,便把他领到中央大街上有名的将军牛排店吃饭。席间,我们就漫无边际地聊开了:从生活到学术,从文学到哲学说开来...我知道了,郭兄离异多年,处于独身状态。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是比较阴郁的。而且,据我的观察,他的经济条件好像也不是太充裕。尽管如此,他的精神生活却是十分丰富的。我还了解到,除了一些理论研究外,他十分喜爱写诗,已经出版一本诗集《满天繁星数成你》。其中的多篇诗作通过《水之湄为你读书》发表在微信朋友圈里,让我对他的诗有了一些了解。
    他的诗让我想起莫言的作品。据说莫言的大部分文学作品都具有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我发现郭京龙的大部分诗词也都是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无论是对人间之美的欣赏,还是对社会之丑恶的揭露,他都以十分隐晦的语言和某种神秘的形象表达出来。我不太懂诗词,但是感觉到作者的思想驰骋于古今中外的历史空间和奇妙的魔幻世界,如歌似舞,如梦如幻,却在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内心里隐藏着的声音和思想。
    他还写得一手好字。时常在微信上看到一桢桢用钢笔写出来的文字,让人赏心悦目。他说我从小就强于形而上学方面的抽象思维。当然,我知道郭京龙是当年充分肯定和赞赏我的思考能力的同学之一。他问我主观唯物主义哲学的大意是什么?我给他讲:主观唯物主义就是揭示并强调物质的主观实在性的哲学学说其根本意义在于揭示本体论层面的融结构世观,从而进一步阐发主观实在性的认识论及价值论原理。紧接着,他问我:你的哲学是不是跟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理论有联系呀?我说有。他还问,有人说阿尔都塞的理论属于主观唯物主义是吗?我说:不是。顺着这个话茬,京龙夸我说:我听到过一些小媒体讨论你的学,你是当代中国的新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我说不敢当不啟当。不过,我也顺着话题的逻辑,简单介绍我自己的理论体系说:我将有新书出版《资本、权力与民主通论》,我在这本书里比较系统地阐述了我的新马克思主义语境下的政治经济学理论。我在这里对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做了新的发挥,提出了权力衍生剩余价值理论。但是,没过几个月,我的出版计划遭遇流产。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
    末了,我们还交换了照片。当时正好在我的手机里存有一张上学期间的标准照片。京龙便特地跟我要去了我的那张在1978年刚入学时照的肖像照片。我心里想:在郭兄的心底里还依然保存着那个身上具有特殊气质的同学!这一点何尝不是我对他的记忆呢?
    过了一年多时间,即2018年的夏天,我发现我的博客文章忽然失踪了。我便跟郭京龙说了一下这个情况。他说他在Ⅺ里面有认识人,他说他可以问一下。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也许是我的某一位“朋友”对我有意见吧。后来我逐渐搞明白了这个问题。我知道上善若水的道理,便决定顺其自然。
    我清楚地记得一件事,说明京龙同学在大学期间就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懂得的也多一些。有一次在议论党史问题时,他提到Z,对他的评价使用了“战战兢兢“和"机会主义”这样的词汇。我当时除了一些表象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那些重要人物们的内在的东西。他的这一番评论,直到几十年后我才真正有所理解,确认了他的说法。一个重要人物便是历史的一面镜子。Z便是这样的人物。可见,我的老同学郭兄从小就具有很深的社会洞察力和很高的知识悟性。
    在大学期间,京龙研读《资本论》,不知道通读了多少遍。我们有时候在一起讨论资本论的内容。他的理解能力比我强,尤其是他研究资本论第二卷里的思想理论,便远远走在了我的前面。我记得他还给我讲述过马克思关于社会生产的两个部类及其交换关系的理论。另外,他对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十分感兴趣。这一点跟我一样。后来我发现他写作出版了自己的研究著作《聚焦劳动价值论在中国理论家》。他这一辈子研究兴趣广泛,从经济学到思维科学,从天才研究到城市化研究等等。为此他除了劳动价值论外,还出版有《中国思维科学研究报告》、《天才制造》、《中国城市化危机与对策》、《谎言研究》等。其中,最引起我的注意的是他的《谎言研究》。因为我知道谎言除了与个人的品德和心理过程有关外,它还与意识形态能够联系在起,这是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面提出的一个最为重要的观点。
    由此说开来,根据我对他的阅读资料的观察和了解,认为郭京龙的学术志趣及其思想意识,在它们的深处隐藏着对意识形态问题的无尽的反思和思考。这一点在他的以上几本著作当中是反映不出来的,但是,他的这一思想特色却是我从上大学与他相识的时候起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他给我的一个感觉。正是因为他的这一思想特色,我在这里愿意称他为学者。京龙不仅是一位有才华的诗人,而且是一位有思想的学者。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京龙在生前不曾站在国内学术的主流阵地,而只是扮演了一个普通知识人的角色。不仅如此,由于种种原因,他早已从学术界"沦落到民间,四处游荡,好像幽灵一样。马克思曾经讲过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我在这里则要把郭京龙的思想人生比作一个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幽灵。这一比喻不一定十分恰当,但是我想至少是很接近的。他的思想、他的遭遇和他的人生是一部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一种幽灵般的符号表现。
    自从我们在2017年夏相见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了。没想到已经永别了。我还曾经想让他看一看我的《通论》文稿,还曾经想十年后再跟他讨论讨论我的自由共产主义学说,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如何从意识形态方面理解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真实的人生幸福体验是什么?我猜想这些问题是使郭京龙在生前常常陷入沉思而不能自拔的一些问题。现在,他的一生已经回答了一部分,剩余的,他便永远地保持了沉默。
    最后,我想以他的一首诗来结束这篇悼念文章。
“梦若幻—天堂左拐,我们右转”
作者:字酷(郭京龙)
……
时间洗涤
如高天被
雪山洗涤
如历史被
琥珀洗涤
造化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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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上
一个人间
盈盈一水
相隔万年
因为辞世
因为物哀
哪朵花魂
步摇流苏
出落成诗
化作幻歌
向死而生

后记:还是想听你绝望、决绝而又有一点希望的大音,是黄河肆虐的吼声。……长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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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京龙同学的灵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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