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如雪忆故人——母亲去世八年祭》
大儿子2025.3.30
清明又至,天星老槐树披了一身雪。细碎的白花瓣洒落在青石板上,恍惚间又看见您立在树下,笑纹里漾着蜜糖般的甜,连同您温软的石人新民村的乡音,都已化作相框里褪色的剪影。
八年已过去,如今您当年的歌谣被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吟诵。她们在您种过太阳花的阳台上蹒跚学步,小手拍打着您留下的青瓷鱼缸,叮咚声里金鱼曳着霞光。
昨夜细雨湿了纸灰,司柠苡洛抓着我的衣角问:"祖祖的糖果是什么味道?"嘉恩在襁褓里吐着泡泡,全然不知自己错过了怎样温暖的怀抱。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的虎头鞋,针脚里还缠着棉线,躺在樟木箱底沉默地发亮。
三个小生命像雨后新笋般冒尖,她们的笑声冲淡了药香,却冲不散您用丝线钩的十字绣花毯上,那朵永远停在半开的并蒂莲。风过时老藤椅轻轻摇晃,恍惚还是您抱着我讲白蛇传的辰光。
八年不过三千次日升月落,却足够让思念长成盘根古树。每个清明都像拆开您留给我的信,泛黄信笺上字迹被泪水洇得模糊,唯有"好好活着"四个字,在雨后的虹光里愈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