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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春来
1949-03-06 ~ 2018-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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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下乡的日子6
laoxie  2018/7/17 3:41:00  浏览:469


春来下乡的日子6
2018年07月16日
    下乡那会儿内蒙票车(长途车)的拥挤远胜于今天北京高峰乘车的拥挤,很多人可能不相信。
    那我问你北京乘车玩命吗?我们曾经为乘车玩儿过命;
    有爬在车顶上乘车的吗?知青有过,我的同学柏渺平曾经就有在车顶乘车的经历。
    不管你信不信,给你讲讲我和春来为了回北京过大年乘车玩儿命的事儿。
    那个物资极端匮乏的年代,内蒙偏远地区更显落后,长途车即少又破,一天一趟都保证不了,因天气原因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车很正常。
    冬天出门,要提前十多天在车站等车了,不知道哪天才能成行。要是赶上一场大雪,就别打算回家过年。
    内蒙冬天的雪只要一下就不可能化,要化就要等到正月过完再看,如果赶上大雪,化雪要到四月初。
    公路有雪基本就没有票车,你想,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车能不玩命吗。
    那一年的冬天就下一场不算大的雪,过了十多天通票车了。
    全瑞去了乌达煤矿,文龙去了金矿,就剩下春来、金庸和我。金庸不打算回去过年了,我和春来准备回北京。
   供销社门口就算是车站已经有三四十人在等车了。还好也就不到一个钟头车来了。
    四处脱落漆皮的老破车慢慢悠悠进站了,眼看就要停了,破车就像挨了一鞭子的马,嗖嗖的又开走了。
    “这个个泡司机,老子等了五天了,可把个车等来了,司机还不停?”那几个追车的后生气喘吁吁的骂着大街走了。等车的也都散了,因为一天只有一趟车,不会再来了。
    回屋春来和我、金庸商量怎么办。
    “不行就不回了呗”
    “我可不行,我奶奶病着呢,都八十多了,看一眼少一眼了,”春来有点酸不唧唧的说。金庸挠了挠脑瓜一拍炕沿有点激动的说“明天我豁出去了,我给拦车,反正他不敢轧我。明天,咱们在咱家门口拦车,这样上车人少也许司机停车。”
    第二天吃了饭,有个十点来钟,(内蒙农闲都是两顿饭)金庸去供销社看看乘车人多不多,一会儿金庸就回来了。
   “人还是不少吧”
   “比昨儿还多,小塔寺的几个中旗女知青也回家,我偷偷的告诉她们,我们在家门口这截车,让她们看见车停就往这跑。”
   “哈哈,这是要英雄救美啊”我坏笑着说。
   都下午两点多了,太阳都快落山了(有山挡着的关系,这里太阳回家早),估计今天又没戏。
   金庸带上羊皮帽子穿上老羊皮袄,顺手抄根镐把,推门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听金庸喊上了:赶紧的车来了。
    破票车在供销社又没停,冲着我们家这边来开过来了。金庸手持镐把,一边一个提包站在公路上。
    还别说真没见过金庸这么勇敢过。金庸用镐把顶着车头铁皮上,车才慢慢的停了。我和春来扒开车门(那时候的车门没有气动的,都是手工开关门)玩命的往里挤,我在前面冲春来在后面推,我总算上来了。“哎呀呀,操你妈的侉子,踩死额啦”先让她骂吧,等春来上车再说。就在春来多半个身子挤进车门的时候,小塔寺知青喊上了“下来吧萧春来,金庸让司机他们打倒了”
     “老三,下来!老二挨打了”
    “个泡,把老娘的脚板子踩烂了”踩着老乡的身体我滚下车,春来已经拿着镐把追司机去了。我跑到最近一家的房前抄起他们家的尿盆也追了上去。等我赶到,司机已经躺在雪地上了。村里看热闹的老乡说:打错人了,打金庸的是售票员,朝大南沟方向跑了,跑的可快了,司机怕挨打后跑的,没多远就让你们放倒了。
    “操他妈的,这事儿闹的”春来抽了口烟说。坏事儿传的特快,不大一会儿,公社书记、公安特派员都到现场了,让人把躺在雪地的司机抬到公社卫生院。
    村里老乡真够意思,几十号人一口同声:票车先打人,我们都作证。公安景特派员说“不管咋地,谢江、萧春来到公社作笔录,村里在场的人写一个证明信,要按手印。”
   没想怎么着的事儿,还真闹大了。所有路过乌兰的车、拖拉机都停在公路上把路堵了。他们说一定要和政府要个说法,北京侉子太欺负人了。(那段时间,北京知青为了回家截停了不少车,包括卡车。不让上车的,基本都挨打了。)
   旗里公安局的人来了说“事情闹大了,上报内蒙公安厅了,盟公安也下来。我看先把打人的这两个带回旗里再说吧”
    没辙,跟着走吧。谁料想春来和我正准备上警车的时候,村里老乡把警车包围了,不许带走我们俩。
   盟公安的也来了,和老乡讲了半天,老乡就是不干,人就不让带走。
    天都大黑了,正好赶上没月亮,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旗公安盟公安好说歹说把卡车劝走了。旗、盟公安,我们俩,又叫上我们小队长达林太,证明人代表乌日嘎弄了半夜决定暂时不抓人,但是萧春来、谢江不能离开村,如果这两个打人的跑了队长负责。
    挨打的司机又被救护车拉去呼市了,那个售票员沿着大南沟上了灰腾梁,差点冻死,被卓资山的车拉到卓资山医院了。
    事情发生的第四天,中旗公安在公社公安的配合下抓走了金庸。原因是:他拿镐把先砸了汽车前脸,砸了一个碗大的坑。售票员看到金庸拿着镐把以为金庸要打他,所以就把金庸按到在地,并没有打他。这次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金庸砸车。
    真他妈有意思打人的没事儿,挨打的抓起来了,村里老乡议论纷纷。小队长达林太说“平时都说金庸像逃犯,这回可是真的是罪犯了”(金庸懒,衣服不洗总是脏乎乎的,老乡说他像逃犯)
    半个月后司机出院了,景特派员要我们买点吃的去集宁看看他,说几句好话,人家不再追究这事儿就算完了。
    过了年,我们买了个点心匣子,买了几个苹果去司机家看望道歉,碰巧那个售票员也在一并道歉了。
    事情就这样在乡亲们帮助下顺利解决了。
    金庸可惨了,中旗监狱呆了四个月,还拉着全旗批斗。来乌兰公社批斗时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拦路行凶伤害犯。
    过了十五,春来还是回北京探望奶奶了。
    多年之后还有人问:怎么你们那打架斗殴都是你们俩?
    春来和我总是这样回答:交情在这儿,用不着他们出手,我俩能办的尽量我俩办。
   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这些坏事儿,都是我们俩干的。如今两个“坏蛋”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想坏也没伴儿了。
   得过嘉奖的好事儿肯定忘不了,干过的坏事儿其实更难忘,因为这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弯路。在内蒙所走过的弯路、直路都曾留下春来和我的足迹,永难忘记。

    

      发表评论文章评论(共1条)
  • 情真意切
    laoxie 发表于2018/7/31 7: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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