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的日子

                               普显宏

     梦富豪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看百姓水深火热，民生多艰。自然界也有不高兴的时候，那就发威发怒吧，给人类制造灾难：西南大旱、玉树地震、华南涝灾、北方沙尘暴……高度发展的现代化社会，我们却无能应对这些自然灾害。多灾多难的命运，国家也只能烧更多的钱来祈求安定；老百姓更无法抗拒大自然的惩罚，只能用宿命的调子来释怀心中的苦难。
    自03年暴发非典后，这日子似乎也过得有些宿命：鸡年禽流感，狗年狂犬病，猪年蓝耳病猪肉暴涨，每一次都搅乱我们的日常生活，给人印象深刻。想着鼠年该不会发一号病吧(鼠疫），却不料发生5.12汶川大地震。过后有人说太准确了，四川人就是耗子……
    去年7月下旬，天上发生日环食，一条宽150千米的阴影划过华夏大地。城里人好奇，拿片茶色玻璃对着太阳看得兴致盎然；乡下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心里则有些担忧：天下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大难了？虽不讲封建迷信，但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的事情要多一些，也许就在其中悟出点什么。天变则地乱，天变则地动，这似乎有点对应的因果关系。听家乡的老人讲，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云南发生过一次月食，农村人俗称“天狗吃月亮”，是件非常不吉利的大事情。为逢凶化吉，全村男女老幼半夜三更被唤起，要求都去撵“天狗”。等到凌晨两三点钟，劳作一天的人都熬不住了，这时如水的月光竟然着魔般暗淡下来，皓月果真被“天狗”一口一口吃了，全村人顿时乱做一团，所有手拿铜炮枪的男人都忙着对月亮开枪，无枪的人则拼命敲铜盆、铜锅、铜锅盖，尽量弄出点声响，把“天狗”吓走。毕摩则身穿法衣，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铜玲叮叮当当……活动一直到月亮复明，“天狗”被人们撵走，人心才被安定下来。
     不论怎么说，云南自去年8月以来到今年的秋冬春三连旱是真的，现在虽然已进入了夏季，但仍不见雨滴光顾，旱情更加严重。我们云南属于季风气候，一旦季风无法到达，干旱就无法解除。在我们云南，霜降前三天进“土皇”，这就像上海的“梅雨”，是个淫雨纷飞的时节。“土皇”又分“烂土皇”和“干土皇”，“烂土皇”又分“正土皇”和“反土皇”，“正土皇”下雨18天，“反土皇”一般还要多十余天，会下足一个多月，让人烦不胜烦。在云南，在10年中，有七八年都是“烂土皇”。像今年这样百年一遇的极端天气，机率跟买彩票中奖差不多。
     立夏不下，犁耙高挂；三月下大雨，五月干河底（指农历）。这是云南乡下农民的气象谚语。今年的立夏，没有下雨；立春也没打春雷，果然到今天也不见下雨，这是不是意味着滇中的干旱还将继续。往年的这个时候，田间的秧苗已栽得差不多了，可今年因没有水，我在的南华地区大多都还没开始栽秧。节令不等人，有的无望，只得将稻田改种苞谷。
    宿命的日子，人们对未来更加不知所然。记得老毛去世那年，社会上谣传中国20年后是个姓江的当主席，在姓江的当主席期间，因江字从三点水，全国会发大洪水。那时我还是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认为这是封建迷信、是阶级敌人扰乱民心，打死我也不信；再说，当时在中央委员一级中，除江青外，没有其他姓江的人。江青已被打倒，难道她还能咸鱼翻身？但1998年夏天长江百年一遇的洪灾，一下子使我惊异地想起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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