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护日志
  2019.1.13    
    
  早餐时护士给妈妈注射胰岛素，老人叽里咕噜笑言，把我们都逗乐了。
  不知她说啥，但懂她的微笑。
  终于喂完最后一口，护工长舒一口气:
  “好啦！家家该起床拉大便了。”
  妈妈瞪眼大叫:“打死你！”
  话不雅，妈反感。我们都憋不住大笑。
  二哥赶到床边，和护工一起抱妈妈起床，她急道:
  “差一点！差一点！”
  妈妈词不达意，我们都理解她思想准备不到位。
  抱她坐上老人坐便器，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守护排泄。妈妈按常规慢慢啜饮，很惬意。
  湖南台的古装剧是妈妈的最爱，一出接一出，她追剧找皇帝。看谁都凝神，谁都不认识。看热闹，追杀画面她着急。女侠除暴安良刀劈歹徒，妈妈遗憾轻叹:
  “这就不好了！”
  她反感杀生，但不明善恶。
  看一会儿电视，她又目光追踪在病房里收收捡捡、洗洗涮涮的二哥。
  有时她明确指示护工:“你让他坐坐！”
  妈妈虽失智，但不完全糊涂。二哥眼里有活儿，妈妈心里有数。以前妈妈清醒，常说“他是好人！”
  女婿半个儿，岳母心里疼。如今妈妈混沌不清，话不多，忒实在，几个字，道亲情。
  护工只当病人戏言，我和二哥深有感触。四十年岁月一个家，千万里风雨几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