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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思念
 
张克琪
1938-08-02 ~ 2017-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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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外婆
崔恩泽  2018/1/1 8:59:00  浏览:541

外婆是去年这时候走的。那时我还在合肥,二百一十公里,三小时,停了车,巷里是外婆家。一路上姐姐眼神止不住躲躲闪闪,轻声追问也只语焉不详。推开车门,姐姐终于哽咽着对我说:“外婆这次很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顾不上关车门,她已哭出了声,掩面小跑进了外婆家漆红的铁门。外婆躺在床上,手掌仍温软着,我蹲在床边,紧紧攥着熟悉的温度。姐姐在旁哭着喊:“外婆,外婆”,我也想,但口齿间只是“呜呜哝哝”,再说不出声。最后一面,外婆换了寿衣,神色安详。
外婆带大了妈妈的兄与姊,带大了妈妈,也带大了我的兄与姊,带大了我。
幼时,外婆拿书来枕在我脑后,如今不仅是自家人,外人见到我时也会称奇:“这大扁头!”前些日子去朱家角的剪影店,店家老婆婆边铰影纸边笑吟吟地问:“小伙子是北方来的吧,”我不免惊讶,她接着说,“看这扁头我就知道了。”“这个啊,是我小时候外婆给垫出来的”我想我回答时也一定盈着笑意。外婆是南方人,我身上北方的烙印,却是外婆留下的。
即便多年以后在这南方的一隅,我仍不会忘记小学放学后在外婆家一直待到九、十点钟的情形。从实验小学到正义巷,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一条路。路上不必有人同行,或是骑自行车,或是沿街一直走,闭上眼我也能摸到门口。“外婆,外婆”,我确信自己这样扯着嗓子喊外婆一定听得到,这时透着门缝盯向院子我总能望见外婆颤巍巍挪着脚步来开门。
“谁个呀?哪个在敲门呀?你是哪个呀?”她会笑着走近门前,
“大龙,外婆,我是大龙”,门闩在“吱擦”声中被拉开,
“大龙来了呀”,我看见了外婆正咧着嘴对我笑,
“抱抱”
“哈哈”

漆红的门后立着一架已有好些年头的碗橱。到了夏天,碗橱最下面那层总摆着一个搪瓷缸装满了凉白开。外婆摇摇晃晃地端出来,我一饮而尽,“慢慢喝噢,又没人跟你抢”她会笑着嗔怪。喝完,夏日的暑气一扫而尽,我又跳又蹦闯进后屋。天色还早,外公还在街上溜达,外婆跟着我踱进后屋。“小桌子搬出来写作业”外婆说着就要抬出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忙去抢,我们俩就一起把小桌子搬到了院子中央,我安心地写作业,外婆则忙东忙西,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然而再忙,外婆也不会忘了从后屋里捎出各式各样的零食悄悄搁在小桌子的边缘,我总忍不住多瞄几眼,渐渐手也不安分地探过去,先是只抓一点细嚼慢咽,终于停不住嘴,大快朵颐起来。这时候,外公该回来看新闻了。我也不必再在院子里装模做样,只需溜进屋里,与外公一起看看新闻,数不尽的零食往嘴里填,直到厨房有了烟火气息,那是外婆在准备晚饭了。
外婆烧饭的手艺很好。不提逢年过节才会露两手炸出来的藕圆子,单是繁多的家常菜已足够后辈们怀念。逢年过节,她记得每一个人好的那几口,我爱吃土豆丝,外婆就换着花样把土豆丝端上桌,今天是素炒,明天是炝肉,总之只要我来,桌上少不了土豆丝这道菜。而晚上的主食又要丰富许多。我没有吃过外婆下的清汤挂面,因为外婆会用炖好的大骨头汤、鸡汤、鸽子汤等作为底汤,即使是普通的番茄鸡蛋用作底料煮出来的面,我也总能尝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这种感觉没在别的地方吃出过,今后,却也是再吃不着。
到了高中,一学期也很少回去几次。与外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常常也只是在医院里探望后没些日子就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也是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外婆终究离我而去了。
上海,十二月的阴冷中氤氲着一股湿漉漉,这里被称作南国魔都。而一年前,我正踏着北方的土地,鼻腔里横冲直撞的是北方的凛风。年末,谨以此文悼念我的外婆。
生前不可想,身后不可知。哭不闻言,奠不见食。纸灰飞扬,朔风野大。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外孙崔恩泽敬上
丁酉年仲冬于海军军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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