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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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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
1971-08-26 ~ 2016-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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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最后40天
阿雄  2017/1/15 16:45:00  浏览:539


      11月22日入院 ,头孢地嗪、半托拉唑和卡文营养液及其它抗癌药(斑蝥酸钠、复方苦参)、还原型谷胱甘肽。
      11月25日,碘水造影显示:小肠高位完全性梗阻。
      25下午放胃管,至今每天胃肠引流370ml;小便1700ml,大便一天4~5次(量少 ,稀便,最多时候有巴掌大一摊,其余铜钱大小);腹胀感觉缓解,但凸起还有(一阵子又软下去),肠鸣音较大。
       每天输液,等待肠道恢复畅通……做petct要等碘水造影剂排空。漫长的等待……
      12月11日,入院三星期,没有任何明显好转。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有时候还拍一下。看着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样子,真难过到极点啊,她总说,肚子涨。我只能说再过几天就会好了。
      12月12日做pet-ct检查:10:20注射造影剂,10:50进入机房。11点8分出来。
      13日来拿报告,3点等到5点,还拿不到。心急如焚!
    14日上午,签了昨晚病危通知。
     会诊结果:颜敏确定没有手术可能了,李荣清回去确定还能不能放疗。
      但是今天大便及气稍多,下午觉得肚子不太胀。
      这几日,不愿有人来看望,怕打扰她,引起误解不再坚强。晚上,看着日渐消瘦的样子,想到病危通知书,我忍不住哭了,可是她却说:不要哭,哭了她更没有信心了。我强忍悲伤,说没事,会好的,只是看着你受罪,心里难受。她说,冒怕,尽力就得了。
      19日,中午孙医生单独跟我说,他也觉得有手术可能。得到这个说法,我打电话给杨主任。虽然他态度很坚决,但还是同意了。下午让大姐和龚宇在上面,我回来一转。主要是担心带的钱不够。
      20日。中午,大媛媛和我一起赶上来。下午让她和龚宇回了。下午,生化显示重度贫血,低蛋白。18点开始输血,15分钟左右护士加快了一点,她说不舒服,赶快停了叫护士。降低速度就好些。但是,她说紧张得很,让我帮她不停的按摩。累了就握住她的手,一直到输完血。
       22日。继续输血,鼓励她,安慰她。龚宇上来,让大姐回去了。
      23日第三次病危通知了,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就要离我而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特别是她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病魔似乎早已在庆祝胜利-----看着这样的一幕两面,这是何等的撕心裂肺啊!
       老天爷,睁眼看看吧。佛祖,保佑这可怜的人吧。列祖列宗,帮帮我吧!
      24日早6点,血小板才有26,白细胞又降。手术不能硬上了。我想帮她洗头,她不同意。说我不理解她的心思,还骂了我一句。
       晚上醒了好几次,说有人在干革命,太革命了。这是非常恐怖的征兆啊。
       25日,血小板回复到70,但白细胞还低,粘稠的口痰一下接着一下。睡了一下,醒了,说:我害怕,秦始皇带很多人追杀她。我说,不要怕,有我和龚宇在这里。她说:好。接着又睡了。中午引流管中的颜色是咖啡色,下午化验呈阳性,晚上又上了卡洛黄。23点45时,阿竹说要跟我款款。等了一会没说。我问款点什么,她说休息一下。休息了一下又说:“我耐不住了,要放了,手术也做不成了,我已经奄奄一息。”我差点没有忍住眼泪……顶着巨大的悲痛,继续鼓励她。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世界有没有奇迹啊!
       26日,凌晨2点,现在心率124,还在打抗生 美罗培南。早上,杨主任大声叫她,还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接着开始嗜睡。20点,她说回克了,回克还可以洗个澡。但是,我和龚宇都有一样的想法: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放弃,她也同意了。
       27日,整天都睡,晚11点30发烧37.5°。说话有些不清楚了。大媛媛上来,人手多了。
       28日,跟杨主任和孙医生商量:30日下午输完主要针水就回去了。我说争取过完元旦,杨主任说,这个愿望努力一下,应该可以实现。他们做了认真分析,确定了用药和方案。
       29日,一天昏睡。晚上血压和心率很不稳定。卜医生建议买寿衣压一下,我买了盖被、垫棉、鞋子。用了垫的,穿了大媛媛买的棉袜、鞋子夜间体温都在38°多一些,大媛媛配合着冷敷、降温贴。
       30日。虽然杨主任和孙医生做了周密安排,准备了可能用的针水,龚宇也提议,还是叫了县医院的救护车。让龚宇开车,担心稳不住,让大媛媛陪他。可是我们要出发, 可是龚宇电话说车没电,发不了。后来杨主任叫人搭了电瓶。
     一路上口痰多,一直帮她擦,用棉签吸。心率在140左右,非常着急,我的左手一直握着她的左手。偶尔会像是用力用指头点我一下,我问是不是太颠,没有回答。下午6:12到家门口,虽然人很多,我还是自己抱阿竹上楼。到三楼时就气喘吁吁,我把她的屁股放在我膝盖上停了几秒钟,鼓着气到了四楼,放在客厅按摩床上。才放下不久,阿竹就开始大口喘气,接着就吐,那恐怖的肠道分泌物不断的出来,负压盒到一半多,居然被坠掉了。我一下接着一下的用毛巾和纸巾擦,可是还来不及用其他办法,可怜的阿竹,可怜的阿竹没有了气息,鼻子里连游丝气息都没有一点了……6:40就永远离开我们……28分钟啊,到家才28分钟!我流着泪,把她身上的picc和手上的留置针小心的拔了。7点左右龚宇和大媛媛到家,悲痛欲绝,但还是叫大媛媛把寿被拿上来给她铺好、盖好了。到场的亲戚开始忙那些事了。很多事情等我定,没时间伤心。8点,到办公室找照片。县长在办公室,只好汇报。10点左右县长到了家里,过一会,钱国臣等同志到了。刘东宇提出开追悼会,本来不想再吵到阿竹,但龚宇也同意了,就开吧。计划31日上午11点30追悼会,12点火化。龚宇陪到天亮。
       31日,李书记亲自到家里。11点多一点,用一个刺目的蓝色袋子把阿竹送上灵车,送进不锈钢的铁盒子里,我坐在旁边,左手一直扶着,泪水不住的往下掉。在告别厅,鲜花绿树中的阿竹安静的躺着,我万分悲痛!我把脑门贴着阿竹的脑门,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只有冰凉,撕心裂肺的冰凉。宣读悼词时,悲伤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夺眶而出,龚宇和我互相安慰着。到炉子旁边,我最后握了阿竹冰凉、僵直的手,最后一次。
      追悼会档次很高,县长、茂学都参加了。儿子的答谢很有水平。
      这40天,不知道阿竹心里经历了多少折磨,经历了多少无奈。最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们,可怜的阿竹,没有真正说哪怕是一句告别的话。阿竹,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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