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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的一家人
CHONGHUA_G※※※  2022/1/8 12:13:00  浏览:319

 【我与我的一家人】

前记:2022年3月22日是我们最敬爱的爸爸逝世30周年,时光如水,年华易失,但我们兄妹仨人对爸爸,对阿公、阿婆的怀念之情却愈加强烈,我是个感情丰富、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可能是与我从小喜欢文学艺术有关系吧?当时我们一家7人是上海典型的三代同堂之大家庭,以后随着年龄的增加和社会经历、阅历的积累,我经常会回想起我们一家人曾经走过的“平凡、温馨和快乐但又艰辛、无奈和痛苦”的道路,每当我回想起逝去的爸爸和阿公阿婆时,会有翻肠搅肚,泪流满腮和揪心般的疼痛,但过后会有一种浑身放松释放的感觉,总会感到增添了一份无形的精神力量,每当此时,我总会产生强烈的“创作”欲望,我想我早晚要写一篇关于“我们的家史”之类的文章,这是我由来已久的想法。
最近,我托老家无锡溪南的爱媛姑妈,找到了无锡钱桥龚巷家谱(2009版)(附件一),据家谱原文记载:
“我龚氏之先祖福建邵武市光泽县牛田里人也,据查证,南唐(约公元936年前)始祖讳愈公,任居南唐太子太博加上柱国越国公,其子顺公字以和徏居江西抚州之乐安县龚坊戟溪,再传十四世孙震翁又迁樟树永泰里,传十三世孙云翔(六三公)官居淮阳宣慰(宣尉使)(注解:属于中央机构,介于省与州之间的一种偏重于军事的监司机构,一般掌管军民之事,是军政最高长官),史宋高宗时(注:1107~1187年)扈跸南渡经常州雪堰(当时为晋陵梅堂)观湖山之色,有地田新塘(雪堰桥龚巷上),公爱其山水,上书辞官,愿移家归老迁居于新塘,为江南之龚氏始祖。传至十七世孙辉,此公偶怀梁溪山水,择僧院设帐,卒后成其遗志,葬于历山(惠山)之下,洋溪之南庵前(今唐巷之旁)。自十四世孙起龙公,以尽孝道,历年扫墓路途(点评:常州武进雪堰桥龚巷上距无锡钱桥溪南龚巷上21公里左右,一路行经太湖北岸的“十八弯”,景色非常优美)艰辛,遂在公元1550年左右,建房守墓定居与此,即现在龚巷,历经已有400多年历史。起龙公焉得四子维衡、维和、维仁、维秀,加之其弟起风二子维融、维雍繁衍至今又传十五世焉,则现今之规模约250户千余人也(附件一中媒体报道:时年溪南龚姓有330户人家、人口1500多)”。
无锡钱桥溪南龚氏宗谱历史上曾修订过6次,上次修订大约是在1910~1920年左右,2009年5月,完成第7次续修。找到家谱后我精神倍增,立马按规范格式,完成编写我祖父一脉的子孙情况(附件二),有待作为下次重修家谱时补充资料。遗憾的是,因文革期间钱桥龚巷祠堂被毁,故自我曾祖父以上先人的家谱已无考据。但尽管如此,我总算如愿找到了龚巷先祖的源头,再次触动了我强烈的动笔欲望,经考虑,我将以传记体裁,撰写《我与我的一家人》,以寄托我们兄妹仨人对父辈、祖辈等先祖的追思之情,我还要“洒洒”我们现在犹如天堂般的三代同堂,含饴弄孙的美好幸福的生活。意在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世代相传。

2021年10月25日启笔于墨尔本书斋
    


第一篇    苦难深重、战火纷飞的年代(1900~1949年)

在一百多年前,公元1914年早春的某一天清晨,春寒料峭,东方的地平线上刚露出一缕晨曦,在无锡钱桥洋溪河南岸边,有一个还留着大清朝时的长辫子,拖着鼻涕的小男孩,走上了一艘手摇橹小舢板,孩子带着一脸迷茫的表情挥手与哭泣的母亲告别。小舢板顺洋溪河向东,一路行经京杭运河、吴淞江和苏州河,经180公里左右水路的劳累奔波,3天3夜后终于抵达了大上海。
这位一脸童贞,年仅12岁的小男孩就是我的祖父—龚寿源(后改名瑞源)。阿公是我们全家定居上海的始迁祖,用现代话说就是第一代移民。
我有这样一个疑问?一个没有文化和技能以及社会经验的乡下孩子,在这举目无亲的十里洋行,要找到谋生的职业简直难以想象?我相信当时应该是有人安排接船、住宿和介绍工作的,只不过这些事情现在已经过了考证的时间了。我的社会经验告诉我: “船到桥头自会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凡成就大事者不能瞻前顾后、左顾右盼,我更相信人间万事上帝皆有安排……儿时就经历过丧父、夭妹,远离家乡谋生,命运多舛的阿公会经历什么过程?命运会否极泰来吗?
阿公初到上海被人戏称“小辫子”,他剪掉了不合时宜的长辫子,开始了他做漆匠的学徒生涯。当年学生意的规矩是师傅只管饭,不给工钱,还要帮着师傅家做事,几年后,阿公满师了,因为没钱请客,其中有个善良、仗义的师叔/伯帮忙出钱摆了满师酒。

祖父祖居钱桥龚巷,出生贫寒人家,曾祖父龚松盛(实不知其名,仅知其哥“松茂”,故臆想弟名可能为松盛),28岁娶杨墅匡村18岁匡氏女,也就是我的曾祖母,先后于1900、1903年和1005年生育了我的大阿公(龚叙元)和阿公以及一个女儿。我的曾祖父35岁就不幸早逝,25岁的曾祖母就独自承担起抚养7岁、4岁的两个儿子和年幼女儿的重任,之后,曾亲娘在杨墅匡村的娘家父母兄弟等人对3个孩子照顾甚多,过了2年左右,我那可伶的大姑奶奶掉进家门前小河夭折。大阿公早于阿公一年,14岁那年去上海学生意,听我爸爸说;我大阿公有很好的音乐天赋,他从事的职业是在军乐队吹唢呐,后回到无锡娶妻后宅村人厉宝英,32岁生子兆铭;45岁生女爱媛。
再说我曾祖父一辈人是两子一女,松茂、松盛和妹妹阿琴,我的曾祖父松盛生于1873年,卒于1908年;我的曾姑母阿琴生于1876年,嫁在钱桥苏庙村缪巷,生有两女一子,1971年去世,享年95岁。还有阿琴的妈妈,也就是阿公的祖母(我的高祖母)也是95岁去世。龚家真有长寿基因哦!
听前辈说:阿公成年后,曾祖母由阿公兄弟俩轮流奉养,晚年随阿公、阿婆和爸爸住上海闸北区崇德里一套石库门房。阿公晚年不能忘怀的是太亲娘含辛茹苦抚养他们兄妹仨的辛酸,甚是思念他从小在外婆家的日子,阿婆曾说:她与婆婆关系处得很好,婆婆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善良,爸爸更是经常表露出他对亲娘的无限思念,怀念儿时在闸北崇德里三代同堂,亲娘承孙儿膝下之欢的快乐时光!我想我兄弟俩起名崇月、崇华,应该是源自于爸爸对崇德里的纪念,这可能是爸爸童年、少年时期最美好幸福的回忆吧!

我曾听说过“常州出漆匠”这个说法,2013年我去考察武进市的几家油漆涂料工厂,顺道找到了阿婆的祖居地—江苏常州武进县陈渡,据阿婆说,她的祖父周志倍(我的高祖爷)当年在船舫头桥脚下开铁匠铺。近百年过去了,如今所在地已经物是人非,于是我在路边拍照留念,以示对先祖的敬意和缅怀。阿婆的父亲早年就在上海从事油漆行业,曾是油漆店老板,我们在新闸路614号老家的底楼一间店面房,就是当年老人家开的油漆店。说来阿公与阿婆的结合,也是漆匠行业的缘分,当年一个20岁的穷小伙娶到了一个15岁的小老板的女儿,岂不是天上掉下个“周妹妹”啊!婚后即生育了我的爸爸,过几年又生了个女儿,不料阿婆产后血崩,女孩夭折,从此不能生育。悲哉乎!
阿婆童年时很苦,8岁时就被妈送去杨树浦纱厂做三班倒的童工,路上来回就要走几个小时,真的是受尽了磨难,她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记得阿婆常说她爸爸为人忠厚老实,她妈比较厉害,最使她痛心的一件事,是在他爸去世后,她妈在生活不是很困难的情况下,都事前没有与她和弟弟商量,就将8岁的妹妹卖了。我懂我阿婆非常重手足之情,尽管她对人对事都比较宽宏大量,但对于这件事情,她是多次长吁短叹,对她妈是终生挂怀。记得我哥俩小时候见过阿婆的舅舅,我们管他叫舅公,舅公一生未婚,与一位单身好友开了一家公厕,舅公为人老实本份,是个蹩脚的中装裁缝,为此没有客源,生活比较潦倒,我妈曾对我说过,有几次她偷偷塞钱给舅公。
阿婆的弟弟子承父业也是个漆匠,大约三十多岁就与妻子先后去世了,留下8岁的独女周伟英,大约1948年时,阿婆征求我爸意见,欲将侄女收养至我家,我爸爸欣然称好,并给了表妹一些钱,把她接进我家新闸路614号抚养。

阿公、阿婆婚后生我爸爸后,经济不堪重负,阿公做漆匠是短工,受雇于包工头,所以没有稳定的收入,阿公是个老实人,性格耿直,也没有能力自立门户,唯一的一次自己接单做分包还亏了钱。好在阿婆的智商和情商非同一般人,她记忆强,尽管没上过学,但非常好学,通过自学看报,认识了不少字,阿婆待人接物有理有节,说话言辞表达思路清晰,凡是熟悉的朋友和邻居都非常敬佩我阿婆的为人和能力。
当年在闸北区恒丰路桥下的崇德里的石库门房子先是租借的,阿公在外打工,阿婆在家里开了一间麻将室,主要客源大多是漆匠同行,既方便来客之间互相交流,介绍生意,东家又可赚点台费收入,阿婆是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高手,人缘关系好,所以麻将室的生意也非常好,并有朋友相助借钱给我家,鼓励将这套房子买下来,记得是花4根金条买了,没过几年就还清了借款。

在闸北崇德里的岁月里,我们家碰到了两次“上海事变”。1932年,时年8岁的爸爸,在踢足球时大腿骨折,正逢一.二八事变,也称第一次上海事变,日本军队在闸北、杨浦区等地狂轰滥炸,阿婆带着行路不便的爸爸,在兵荒马乱之际逃难到了常熟乡下,投靠阿公的一个开客栈的范姓朋友家里将近一个月,待战争稍有平息后就回到了崇德里,小时候多次听阿婆说起此事,称范先生是个好人,祝愿他们一家人平安!
当时一家4口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眼看已经苦尽甘来。想不到“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真是时运不济,刚还清房款不久,1937年8月份,太婆与世长逝,又逢上海八.一三事件爆发,也称第二次上海事变,一家人再次逃离了崇德里,来到苏州河南岸(静安区)避难,想不到最坏的结果发生了,崇德里周围的房屋被炸成一片废墟,刚存放在殡仪馆的太亲娘的棺柩差一点给炸毁。日本人先后两次轰炸闸北区,仅东南区的住宅未毁,其他几乎全部覆没。大约1950年左右,曾祖母的灵柩被船运回无锡,与曾祖父一起落葬龚巷。

该说说我的爸爸了!爸爸出生于1924年5月29日,有历史学家撰文说:1927~1937年,是中国近代史上的“黄金十年”,国民政府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基础设施、社会政策、边疆民族政策、外交、军事等项目上皆有一定成就,整体环境为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最高水准,不过由于各派政治势力竞逐争斗,中原大战与第一次国共内战等战事爆发。加以日本侵略满洲地区、华北地区,国无宁日。1937年全面爆发的中日战争,让30年代前几年以蒋介石及国民政府主导的中国经济现代化努力成为泡沫,所有建设成果几乎完全消失。
这“黄金十年”正值爸爸的少年儿童时代,当时政府大力提倡文化教育,上海公办了很多免费或低价学费的“平民学校”。爸爸小学4年级之前上的是私塾,多少年以后,爸爸曾在高兴时演示给我哥哥看当年的老学究是如何摇头晃脑,长吁短叹如唱山歌般的讲课景象。爸爸高小5年级开始转公费学校,直至中学毕业都是免费的,高中是上夜校毕业的。

话说崇德里被炸后,在漆匠同行和朋友的帮助下,阿公、阿婆再次举债买下了新闸路614号(东斯文)二楼一套石库门房子,也就是我们兄妹仨的出生地。
据爸爸说他14岁第一次出门学手艺,就被人骗了一床棉铺盖,15岁在轮船上学徒10个月。1940年,16岁的爸爸高中毕业,具备了良好扎实的文化基础,开始转运。
这里得抬出一位爸爸当年的贵人—孙春光先生,孙先生夫妻曾住我家楼上的三层阁,与我阿公阿婆关系甚好,俩夫妻年大无子,正巧有一次阿婆的弟弟对姐姐说:他有个叫石根福的师兄弟生育了一对龙凤胎,正考虑着要送人,于是阿婆把这情况与孙先生夫妇说了,夫妻俩非常高兴,就将男婴领养回家,后来他家搬迁到北站附近的西式洋楼,就此孙家与我家成为二代通家之好,儿子孙柏林尊我阿婆为大姆妈,与我爸相处较投缘且感情胜似兄弟。
我们兄妹仨很感念柏林叔几十年来与我家人的交往之情,将他视为我们家的亲人,在他晚年因小脑萎缩重病期间,我哥对他甚是照顾。柏林叔于2003年去世,享年63岁。愿有缘、有情人来世再相见!

再说孙春光先生何许人也?他哥早年就去日本定居,他本人一口日语流利,当年在上海税务局任职,对口与日本公司联络。孙先生当年在上海非常兜得转,通过关系把我爸爸介绍进当年日本国在中国最大、最顶级的公司—日本中支那上海株式会社任文员,1940年的某一天,爸爸记得第一天上班就坐轿车随同出外办事,以后出门办事都进出轿车,每月领工资凭支票去外滩汇丰银行取钱。当年少年得志,真是潇洒风光了一阵。
可能孙先生是“得子还情”吧?“行得春风有夏雨”这句口头禅,阿婆是经常说的,由此可见阿婆为人处世,高情商的一面。
爸爸进公司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尽快学好语言,正巧公司有个日本女文员欲学中文,于是两人互学中、日语多年。1943年,爸爸任职期间曾派遣去浙江象山萤石矿公司工作。听阿婆说她当年曾去象山住了一段日子,她说亲眼看见过日本人很凶狠地打中国人耳光,不过他们很尊重长辈,毕恭毕敬对着她行九十度鞠躬礼,阿婆曾清晰记得日本人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中国人是一盘散沙”。
爸爸身高1.76米,阿婆1.63米,母子俩的外形长相很像,更值得一提的是爸爸完全继承了他妈妈的高智商和高情商,如果说阿婆的先天不足是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女人的话;那么爸爸自身的先天和后天的条件都是非常优秀的,具备做大事的潜能和良好素质。爸爸在日本中支那株式会社工作5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做到了书记补职位,位居公司华人中最高职务。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大展宏图之时,震惊世界的大事发生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向全世界宣布无条件投降。

日本国发动的侵华战争,历史已经有了公正的结论,我不再作重复评论,更不愿意有对子孙后代作仇恨教育宣传之嫌!中日战争本是国与国之间的事,什么“不当亡国奴”,信仰共产主义等等,这些都是出于政治宣传而杜撰出来的口号式的言论,老百姓是以生计为主,哪里生活好,哪里有饭吃就是好!我爸当年的这份职业是无人不羡,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爸爸曾对我说过这样一件事:当年东斯文后弄堂有个青年玩伴,非常羡慕爸爸的职业,曾托他帮忙有机会介绍他去株式会社谋生,然而不久这位青年去了江苏地区参加了新四军,上海解放时他竟然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基层军官回到了上海。这岂不是笑话?难道当年他去参加新四军的时候是为了信仰?
日本国确确实实欠下了我家两笔债:一是闸北崇德里住宅炸毁,尽管1972年9月29日中日建交后,日方政府诚恳向中国政府提出战争赔款,但不知何故未被中国政府接受;二是日本公司对所有年老员工都发补偿金或退休金,但日本中支那株式会社在战败后解体,所以对于我爸爸来说当然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我认为撇开政治因素不论,但岁月沧桑,天道轮回,冥冥之中这两笔债是早晚会还的!

日本国投降后,爸爸一度处于失业境况,但他依然自强不息,凭借扎实的文化基础,在夜校学习四十年代最时髦、最能赚钱的专业—建筑工程预结算。也是机缘巧合,我阿公有个堂房妹妹嫁给无锡钱桥唐巷唐友华先生,夫妻俩是我爸爸的堂房姑母、姑父,姑父是上海一家营造公司的老板,爸爸在他公司工作了多年,据我妈说,当时与姑母、姑父的关系处得不错,直到50年代后也经常来往。
我妈妈顾云妹,祖居浙江鄞县,1931年10月生于上海江苏路。7岁丧父,10岁左右时被继母李梅君抚养。据妈妈回忆:继母从小失去父母,也记不得是何处人氏,曾被人卖入青楼,后被有情人看上后赎出从良并生有一子,但被公婆家人不耻而赶出家门。妈妈大约是1943年起入住继母家门,当时我外婆与一个日本人同居,并与其人父母在一起生活,妈说那个日本人很老实本分,对外婆也很尊重。没过几年日本国战败,所有在华日人全部返回日本。为了生计,外婆无奈又嫁给了当地一个带枪的“白相人”(地痞流氓)。
我浦东外婆的身世很苦,为人善良,之后她又与一位武汉籍的长江轮上的陈姓船工结婚并领养了一个儿子,我和哥小时候每年春节都要随父母去向浦东外公外婆拜年,老俩口对我爸妈和两个外孙挺好,先后于70年代去世。至今我们兄弟俩时常会想念两位慈祥的老人,愿他们在天堂安好!
十一
过去的婚姻大事都有父母做主,有一次妈妈来我家对门人家玩,被我阿婆一眼看上,即通过媒人提出给我们家做媳妇的要求,我妈当时也是想早些自立谋生,就同意嫁过来,但提出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帮她找到工作。阿婆立马想法通过关系找到了当时正泰橡胶厂的高级职员,江阴人范先生帮忙,范先生当即同意帮忙,这件事的成功再次验证了阿婆的高EQ。于是妈妈于1947年进入正泰橡胶厂(后改名“上海鞋帮三厂”)做缝纫工,同时由东昌路迁至新闸路614号后与我爸爸订婚。
正泰橡胶厂老板杨少振是江阴人,系中国民族橡胶工业的开拓者,享有“橡胶大王”之誉,早期接受西方技术和管理理念,所以该公司员工的收入和劳保福利待遇在当时上海的企业中属于一流水平。

第二篇    建国后的前三十年(1949~1979年)

由国民党政府领导的抗日战争于1945年8月15日取得胜利后,自1946年起,国民党与共产党军队打了3年内战,最终共产党取得了胜利,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同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苦难深重,战火纷飞的年代终于结束。
新中国成立后,社会民众各阶层的利益有了很大调整,我阿公是个苦出身,典型的工人阶级,他明显受益于社会主义制度,被安排至属于集体所有制的静安区房地产公司康定路门市部,有了稳定的收入,50年代单位还组织扫盲班读书,由此阿公的文化水平有了较大提升,达到了能一般读写的水平。大当家阿婆有时说起以前阿公的脾气很坏,赌牌十有九次输,回家要钱我不给他就发耿劲,一把抓住我的辫子就打,然而解放后老头子工作稳定,收入有保障,又戒了赌博,现在的脾气好得像换了一个人!阿婆不无高兴地说。
阿公的个子1.7米,五官非常端正和清秀,是那个时代的美男子,那是他的月工资是72元,这收入标准在当时社会属于中等水平,他的日常开销大约是每三天2包大前门香烟(0.35元/包),逢礼拜天早晨,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新闸路成都路口的一家二楼的茶馆喝茶,无非是与一些老朋友见面聊天,沟通交流社会和生意信息。这是阿公一生保持的好习惯,阿公省吃俭用,除了留有少量的零花钱,他把月工资都上缴给了大当家。在我的记忆中爸爸、妈妈还买了无线电、羊皮大衣、水晶图章等不少贵重的生活用品孝敬阿公、阿婆。

阿公自12岁到了上海后,除了在1953年左右,被单位派遣支援吉林省省府长春市的建设(因东北气候寒冷,得了胃病就提前回了上海)外,从没有出过远门,甚至回过一次无锡老家,我们家在上海只有朋友基本没有亲戚,阿婆说他从不喜欢串门。在我的记忆中,阿公只有一位叫“哚嘴公公”的同行好友来过我家,因为他有一次买了一大包非常好吃的,新长发的糖炒栗子给我们吃。
在我们兄妹的记忆中,阿公他平时话语不多,在家里就是喜欢抽烟、喝茶和打开无线电听京戏。大约1968年左右,社会上兴起了养热带鱼的潮流,阿公热衷于在家里养了不少热带鱼,自己做鱼缸,每天买鱼虫喂鱼食,还热闹了几年功夫,记得有一次我放暑假与发小林生一起步行去闸北公园附近的河浜捞鱼虫,下到小河游泳等等。阿公喜欢吃油氽花生米,有时星期天会去买2根油条一家人分着过早餐,再兴趣好的话,他会买些猪肉等食材回家自己做菜,直到现在我们都馋那阿公做的无锡老家的秘制酒糟肉,那个香、肥、酥、鲜味真是下辈子也难忘!
阿公和爸爸都喜欢听、看京剧,据我妈说,厂里经常会代职工订戏票,她曾多次买了梅兰芳、周信芳等名角的戏票孝敬给阿公看。记得我小时候也经常随大人去看京剧,由此打上了烙印,喜欢上了韵味醇厚、余音绕梁的京剧唱腔表演。1975年时,我先后跟着几位朋友和老师学起了京胡,我记得电影《野猪林》复演后,我连续看了3遍还不过瘾。
听阿婆和妈妈经常说起这样一个值得回味的笑话,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有一次阿婆、妈妈带我们哥俩去南京路燕云楼酒店改善伙食,共点了3、4个菜,阿婆指着一盆像火腿的肉片说,这菜味道不错!妈妈说那么再来一份吧?阿婆说:不要了!结果在结账的时候一算价格不对,哈哈!原来点菜时看错了价格,应该是18元一小盆的清蒸熊掌片啊!结果妈妈把准备买衣料的钱悉数取出埋单。尽管我小时候吃过熊掌,但遗憾地是记不得是什么味道啦!
我记得阿婆喜欢听沪剧,会唱不少童年时学的山歌,还经常看报纸认了不少字。我会在阿公、阿婆面前承膝下之欢,记得妈妈会给我打扮成小姑娘,我自己会装扮成老公公躬背、咳嗽走路,引起全家哈哈大笑。记得有一次在床上玩耍,听我哥哥说:人是会死的,我当时想到死是很可怕的,就在阿公坐的听无线电的大床边哭个不停。阿公高兴时就会逗我玩,有时会拍我一下头,有时会给我吃个“毛栗子”,我还会经常向阿公讨零钱,一般是1分、2分和5分。我13、14岁左右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他很高兴地对阿婆说,阿华现在长得与伟鸣小时候很像的哦!我上中学后有时会趁阿公高兴的时候,调皮地向阿公讨支香烟抽,我感觉到阿公嘴上不说,但心里很高兴,潜台词是:哈哈,小孙子成人了!会抽烟啦!

阿公的工作是流动性的,根据静安区房管所的安排,前往不同单位和地点工作,他最喜欢在盛怀宣公馆(淮海中路1517号,现为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官邸)和市少年宫(延安西路64号)做工,他说里面工作环境和条件很好,有游泳池可以游泳,我问阿公您会游泳吗?他说会啊!小时候在家门口的小河里就学会游狗爬式啦!阿公曾与我说,有一次他从脚手架上滑落,亏得小时候练过身体,就抓住脚手架像翻单杠一样撑起来。记得市少年宫里面有几棵很大的香榧子树,每年秋季都会掉下大批果实,阿公总是会捡回来用黄沙在锅里炒着吃,非常香脆好吃的香榧子在我的记忆中长存!
阿公于1970年退休,继续被返聘在上海医学工业研究所工作,知识分子多的大单位对工人老师傅都比较尊重,阿公工作得很舒心。阿公上了年纪后可能患有原发性血压高,但当时没有注意,1976年上半年的一天早上阿公坐马桶上突然晕倒,即刻爸爸请人骑黄鱼车送静安区中心医院抢救,确认是脑溢血和胃出血迸发,昏迷三天三夜,经输血用药抢救后苏醒过来,记得当时我向单位请了假,在病房陪了好几天,心如刀绞非常难受,端屎盆搽下身,一切都无所顾忌。同病房有一位是静安区公安局局长,他对我爸爸说:你儿子真孝顺,待爷爷那么好的孩子真不多见。
阿公出院后因大脑神经受到压迫的原因,语言功能受到障碍,烟也不抽了,过了一、二年后逐步康复到能说些简单的话和抽少量的香烟。

我们家与无锡大阿公一家关系非常亲密,不但常年走动,还保持日常的通信来往。爸爸在40年代曾专程去过无锡老家。1958年阿婆领着我5岁的哥回老家探亲,记得阿婆说:从钱桥到龚巷没公共汽车,要走3公里,当时下雨季节,一路道路泥泞非常难走,因为大炼钢铁原因,农家户吃的都是人民公社大锅饭。1960年,大阿公来过我家住了几天,肠胃不太舒服就回无锡了,第二年在老家去世,享年61岁。1966年7月份,大亲娘和她女儿爱媛嬢嬢来过我家住了几天,然后我吵着要求跟随她们一起来到了无锡老家过暑假,
我在龚巷41号老宅—阿公的出生地足足住了一个月,老家位于洋溪河南岸600米左右,门前正南60米左右有一条过去村民赖以生活用的小河,南面3公里左右是惠山山脉,真是典型的江南景色,好山好水好风光!
我记忆中的大亲娘身材匀称,面目清秀,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且很能干,曾担任过村妇女主任之类的角色。兆铭叔叔和蔼可亲,他当时34岁,未婚,依稀记得有一次他在水稻田里抓了一条大黄鳝回家做红烧的,还多次割韭菜、吃螺蛳,我共有5、6次左右在家门口小河边,用死苍蝇作诱饵吊鱼,每次都能吊到5、6条7公分左右长的串条鱼,清蒸做着很好吃的,记得我把尿洒在田里的山芋苗上,有一次我还恶作剧地把人家放养的小鸡给踩伤了……那时正是文革初期,我记得叔叔毛笔字很漂亮,写了一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大字报。爱媛嬢嬢在溪南小学任教员,还带我去过小学,当时她正与毛村的时年丰谈恋爱,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如今嬢嬢、姑父身体健康,儿女成双,子孙满堂。
9月初我要开学上4年级,8月底我要回上海了,正好年丰姑父村里有一对来至上海探亲的夫妻回上海,我就跟着他们一起乘火车回上海了。记得是爸爸来火车站接的我,在走回家的路上,看到马路旁到处是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和横幅、竖幅的标语,一群群的红卫兵在拦住路人剪小裤脚管,查尖头皮鞋。
无锡之行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远门,蹦蹦跳跳非常快乐的时光,也是我少年儿童时代记忆最多、最深刻和最美好的一次,至今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爸爸与兆铭叔是堂兄弟,一鸣叔和移鸣叔是堂兄弟,也就是说:我爸和兆铭叔与一鸣、移鸣叔是远堂兄弟,爸爸生长于上海,其他3位叔叔都生长于无锡,且都有一定文化,在解放前夕都是属于南下工作队成员,按八十年代后的政策都可享受离休待遇。这龚家四兄弟都是个高1.76米之上,文质彬彬、相貌堂堂,如此看来龚家这代的四兄弟都是少年得志,非常优秀!龚家真要时来运转了吗?然而,命运并非完全如此。解放前夕,兆铭叔就在吴江一家小学任校长,享薪金制,三年自然灾害时,他帮政府减负,主动离校回家务农,可惜断了自己的前程,以后一直在家务农。
兆铭叔叔是个淳朴善良,重情之人,他每次来我家总要背上一袋自家种的新大米给我们家人分享。他非常喜欢我们兄妹仨,大约是七十年代初他来我家,当时我妹妹美华尚小,叔叔带她去上海动物园玩,回家时天下雨,他把自己外套脱下裹在妹妹身上,抱着她从石门二路15路车站一路小跑回家。
兆铭叔叔的婚事很晚,他妈在世时给他过继了后宅的一个娘家亲戚的男孩—龚志刚,没过几年叔叔与无锡威华桥高草棚高南珍成婚,婚后先后生子龚犟,女龚冕。志刚娶妻杨墅福山高家桥周小妹,生子龚震,龚犟因儿时发高烧引起智障,至今未婚,龚冕嫁夫夏虞桥缪俊虎,生一子。
我曾见过三回一鸣叔,第一次是1974年左右,他在上海出差,由唐友华的儿子国英陪同,专程来我家看望他叔叔,并与我全家6人(当时哥哥在安徽插队)共聚晚餐;第二次是1996年5月1日,我与红妹和女儿租了一辆金山宾馆的轿车去老家,正逢小铮婚宴,与一鸣叔以及老家亲人一起留了合影;第三次是2004年的春季,我与朋友一起去无锡,由爱媛嬢嬢陪同去看望了一鸣叔叔和婶娘。一鸣叔叔解放后在无锡市工业系统工作,一路顺风顺水,至1980年任无锡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如今他已96岁高龄,四世同堂。我没有见过移鸣叔叔,据说他曾在镇江法院当领导,也是去世较早。

我们兄妹仨都是阿婆带大的,也是从小听着阿婆说着“过去的事”长大的,对阿婆有着深厚的感情。五十年代初期阿婆曾去里弄工厂做过一段时期,后来因照看我们兄弟俩才辞职在家“缝补桨洗”和“买汰烧”,阿婆非常喜欢我们,会给我哥俩做棉袄和鞋子,记得有一次睡在床上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们俩兄弟长大成人后要互相帮助,永不分离等等。如此这般情真意切的话语,在我们兄弟俩的记忆中永存,我想之所以我们兄妹仨能够一辈子关系融洽,感情深厚以及对父母、祖父母孝顺,这与从小的家庭教育,尤其是阿婆对我们的敦敦教诲是绝对分不开的。
小时候我们哥俩免不了要要做出些让阿婆担惊受怕的事,有时要在弄堂里与人吵闹和打架,阿婆的原则是不论谁是谁非,先一把拉回自己的孩子回家并批评教育。几十年来阿婆常说的“吃亏就是便宜”、“跟狗吃屎,跟老虎吃肉”以及“人头不识、苦头吃煞”、“花花轿子人抬人”等等老话,这些话尽管是上不了大堂的至理名言,但听来通俗易懂、耳熟能详,句句入理至深,真要有丰富的阅历和大胸怀的人才会感悟,如果你真能悟到其中的奥妙并加以运用的话,那你的一生绝不会居于人后。
再说阿婆的侄女、爸爸的表妹周伟英于8岁时被我家收养,我哥与我先后出生后,嬢嬢帮助阿婆一起照看我们哥俩,直至16岁她初中毕业后分配至淮海饭店工作(大约1956年),翌年嫁人离开我家。表嬢嬢曾是我们家庭成员之一,从小带过我们哥俩,具有较深的感情基础。之后她待我们哥俩很好,经常带我们出去吃喝玩乐。
2016年6月嬢嬢在北京病重,我们兄妹仨专程赴北京病榻前问候,2017年在北京去世,享年77岁。

我小时候在东斯文12弄的一家民办幼儿园上学,至今还依稀记得有小朋友的哭闹,还有家住第三弄的薛老师等其他几位老师的模样,有一次还在教室的地板缝里抓了个蟋蟀回家,还清晰记得阿婆每天、特别是撑伞雨中接送幼儿园的情景,我还记得1962年我得了急性肾炎,在市儿童医院住院18天,看到同病房有几个小孩的睾丸肿得像气球一般等等情景……
记得第二年我在入小学面试时,老师问我家里有哪些人?我因没听明白,回答时慢了半拍。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我被分配至民办的南苏州路小学,而同弄堂有的孩子进了公办的第三中心小学。阿婆总是说哥哥三中心小学路近环境好,上的大通中学也路近;心疼我上的小学路远又在苏州河边,冬天时东北风非常寒冷,后来上的五四中学也是路远,要步行20分钟。
我记得哥哥刚上小学一年级时,在学校玩跷跷板时把头跌破了,他学习聪明,尤其是语文和朗诵很好,还担任少先队小队长,很受家住大港里的一位班主任张老师喜欢。我也是在一年级的时候一不小心左小臂撑地后骨折。记得我在小学的学习成绩中等以上,也是担任少先队小队长。

我爸爸的性格是重情义,乐于帮助他人,他在建国前后时期有较多的社会中流阶层,有知识、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朋友,后来绝大多数都过得不咋样。爸爸的待人接物,语言表达能力很强,我年轻时就很自豪地认为:凭爸爸的学识和经历,就决定着他是个无所不懂、无所不会之能人。建国后,爸爸不甘于平凡,想凭借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踏入较理想的社会阶层,然而愿望总是与现实太远,几十年来厄运缠身,真是好不惨然也!1949年下半年,爸爸的一个朋友用枪抢窃一个在华日本人,逃离现场后来我家躲避,当晚就被警察上门捕获,并查获了藏在皮鞋盒里的手枪。为此,爸爸被判刑6个月。
1952年10月1日,爸爸与1947年就来我家的妈妈成婚。1953年上半年爸爸经姑父唐友华介绍临时去北京从事建筑工程预决算工作,以后大约3年后又去过北京,据哥哥回忆说,爸爸曾对他说过当时有一位苏联女专家用8000元买了一件金絲猴大衣,据此推想应该当时是与苏联专家在一起工作的。大约56年春夏之交之季,爸爸短期去过乘泗列岛泗礁岛上从事国防工程预结算工作,具体项目是建造加农榴弹炮洞库。
大约是1958年,经同行朋友吴昌甫介绍,爸爸又赴中南建筑局(广州)工作,爸爸曾对我说,六十年代初期曾去过广东省办公厅汇报工作。并见过时任省委书记的赵紫阳,由此推论,爸爸应该当时在单位是做得不错的。谁想1961年,爸爸在回上海探亲的火车站上被查出给亲戚朋友带的,数量并不多的货物,被无故定为走私罪,由此受冤发配广州市国营横江农场(距离白云山机场50公里左右)劳动教养,期间正值3年自然灾害,爸爸说当年农场有人因饥饿而抓青蛙活吃。那个年代我国是个“法盲”社会,有很多定案都是为了完成内定指标,谁撞到谁倒霉。
1963年我妈妈去广州探亲住了一段时间,第二年早春,我那年届40岁,受尽了一个人在外闯荡,颠沛流离之苦的爸爸终于回到了上海温馨的家,女儿美华的出生给爸爸带来了人生路上的一丝暖意。爸爸回沪因没有农场的批准手续,所以户口不能迁回上海,俗称为“袋袋户口”。
爸爸以后曾与我说过夫妻不应该长期分居之类的话,我明白爸爸的言下之意是非常后悔当年的选择。

在我的记忆中初次见到爸爸大约是在1960年左右临时回沪探亲,我随妈去上海北站接站,清晰地记着爸爸戴着眼镜,身穿一套白色的中山装走在站台。第二次见面就是64年春季回家,只记得我吃了不少爸爸从广州带来的秘制杨桃干,还有就是爸爸要我在暑假里每天睡午觉,然后奖励一分钱放在储蓄罐,那年我上一年级。
儿时的我比较愚笨,与爸爸的感情较陌生,这就是从小不在身边,一下子亲热不起来的原因,直到成人懂事之工作之后才一下子与爸爸感情升温。如今我每当看到乔乔、皓皓缠绕他爸爸妈妈万般亲热和撒娇的时候,我会感觉到上下通气,浑身酥麻麻的高兴!
记得妹妹出生第一年的夏季,晚上经常要哭闹,爸爸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整夜都抱在怀里去马路上逛游。记得小时候我们哥俩从未有过一次向爸爸要零用钱,而妹妹总是赖着爸爸要零用钱,而且是一讨一个准。以后长大后也是妹妹与爸爸最亲最好!
文革初期的几年中,爸爸每个月要带我们兄妹仨去石门二路的卡德浴室洗一次澡,洗完澡休息时每人吃根香蕉是必定的,后来妹妹渐渐长大了就不能随我们去洗澡了。
回想那时我们家7口人坐在一张香红木八仙桌上一起吃饭是非常幸福和快乐的。如今这张经过整修,沉浸着历史的沧桑和当年我一家7口人快乐的八仙桌,在我家里安放使用。

话说我从无锡老家回到上海时,十恶不赦的WG已经拉开了序幕。我不想再诅咒和谩骂文革,因为十年动乱的历史已经为国人所深恶痛绝,被中国共产党自我否定。
爸爸刚回家过了两年失业但也算安逸的日子,文革开始了,仿佛祸从天降,漫天的大字报认罪书贴在家门口,一夜之间爸爸莫名其妙地给带上一顶坏分子的帽子,规定每天或定期扫弄堂、通阴沟和粉刷墙头;每天、每周、每月向里革委汇报思想,出门汇报行踪等等。爸爸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屈辱,但出于无奈也只能逆来顺受,把这一切都承受下来。后来爸爸进了街道办的,有“四类分子”人员构成的煤炉制作组工作,每月收入仅小十几元钱,在这困难时期,爸爸非常省吃俭用,平时每日的开销仅是8分一包的生产牌或1角3分一包的勇士牌香烟。
文革期间的“成分论”极大伤害了我们兄妹仨的自尊,在学校、在弄堂里都尝到了被贬视的滋味,在学校里不能参加出头露面的活动,还是在6年级毕业前夕,班主任让我乘上了加入红小兵的末班车,进了中学后也不能参加红卫兵,更不能入团。
记得有一次哥哥在弄堂里玩耍,一不小心把对门裁缝店的门牌玻璃给砸坏了,被人连爸爸给一起骂了,爸爸认为因为自己的原因儿子给人贬视,觉得无地自容,于是他就出外逛了一大圈,当时妈妈和全家人很紧张,到处去找爸爸,生怕他一时想不通,最终,爸爸很晚才回到家,他说在苏州河畔坐着想了好久才回家。
十一
爸爸是个有文化的读书人,他社会经历和阅历丰富,知识面很宽,兴趣爱好广泛,尤其喜欢看书和欣赏传统京剧。是人总要有能量的释放,而文革时期是文化沙漠,那个时期我们在学校已经基本学不到知识,除了在外玩耍,在家看书是最大的享受了,我和哥从小就受了爸爸的熏陶,记得我四年级就如饥似渴地一口气看完竖版、半文言文的《水浒传》全本,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文学。哥哥更是博览群书,从不间断地看了一辈子的书。另外,我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吹奏口琴。
文革期间我家真是祸不单行,妈妈又得了肺结核,多年请长期病假,记得大约是1969年,妈妈在万航渡路540号(原盛怀宣四子的住宅)的正泰橡胶厂疗养所休养期间,我和哥哥曾提着奶油蛋糕去探望过。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中央紧急决定要备战,爸爸是疏散人口的主要对象,当时要将我爸爸和哥哥一起发配至安徽农村插队落户,结果这事不知是何原因不了了之,可能是指标已经完成了,因为当时我们街道已经有一对父子去了安徽。
时过不久,哥哥中学毕业,自愿报名于1971年10月19日赴安徽泾县昌桥公社插队落户。这里必须要说的是:按照当时学校毕业分配的规定,我哥是长子,可以分配至上海崇明农场,但我哥考虑到我弟弟两年后也要面临毕业分配,索性他去安徽插队,我就可以分配至理想的上海工矿企业。
年仅17岁的哥哥就知道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关照他的弟弟!这是自我懂事后哥哥给我作出的最好榜样,这情深似海的兄弟情谊和高风亮节我永远铭记在心。如今我对我8岁的外孙女和5岁的外孙经常说:姐姐要爱护弟弟,弟弟要保护姐姐。
十二
1969年秋季至1973年秋季,我的中学生涯在上海五四中学度过,4年的时间好似很长,除了语文我是天生的好,其他课程我一概听不进。那时我们在学校受到的教育都是非常反面和极端的,我举个事例就可窥一斑而见全豹,说明我们受的是什么教育?当时的政治口号是:知识分子要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于是乎所有大中小学校都有派驻工宣队,我学校73届共有12个班级,有2个人民电机厂派驻的工宣队代表,一个是个子只有1.5米不到,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驼背;另一个是戴着白边眼镜、面目狰狞的两个老光棍,学校的几个有“问题”的老教师看到他们就像看到阎王转世,这两个鬼非常恶劣,拼命发泄变态心理,没事就拷打只有15.16岁左右的“流氓阿飞”,6班有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含泪求着这个驼背不要再打了,过了没多久两个鬼都因玩弄被他们关押起来办学习班的女孩子,被学生的家长告发而被判了徒刑。
当时这些派驻工宣队实际上都是被单位踢出来的垃圾,而我们却要接受此类工人阶级的“再教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们当年受的是不是法西斯教育?
那时我们的业余生活也是非常单调的,我要么在家看书,要么每天去西斯文同学家门口练吊环和杠铃,我从小性格就不肯认输,胆子比较大,有时在学校、在弄堂会毫不畏惧地与人打架,不过总体上还是比较克制和收敛的,我明白因为我们家成分不好,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在那非常时期、非常年龄段,我能明显感觉到爸爸、妈妈当时在明里暗处都比较关注我在学校的交友情况,作为家长这是非常明智之举。
十三
当时是处在那个“读书无用论”和考试“交白卷”就是英雄的年代,中学的最后一年是“学工、学农”,到了毕业分配的关键时刻,我又受到了一次政治上的贬视和不公,我们班级的那些家庭出身好的学生都被分配到好单位,而我应该是可以被分配至市区最好的工矿企业的,但却被分配至远离市区75公里的上海金山石油化工总厂(中国石化上海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化工二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90年代后,当年上海的仪表局、轻工业局、纺织局等夕阳企业纷纷撤并裁员,而现代化的石油化工朝阳企业却蒸蒸日上,真是苍天有眼,使我在这现代化大企业的环境下游刃有余,得以健康成长。
上海金山石油化工总厂是集生产炼油化工、化纤和塑料的托拉斯企业,也是当年正在筹建的国家重点工程,我们新工人进厂第一步就是培训,我是11月30日上午去上海吴淞化工厂(培训单位)人事科报到的,接待安排的是位留着长辫的龚姓女干部,下午我就去了空分车间(7车间)。这次很幸运,我们一批共有70多人,我和其他11人被分配到空分装置的主要岗位--空分操作。这件事使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按照“成分论”,我是绝对不可能被分配到重点要害岗位的,除非是厂人事科那位龚姓大姐默默地帮了忙?现在想想可能在这冥冥之中,老天早有安排!
在吴淞化工厂实习半年,其中我们12位空分操作工还享有特权,去南京钢铁厂空分车间培训2个月,我中途因肾脏不好原因提前回到上海,有柏林叔陪我去海员医院作化验检查。1974年6月18日,我们一大批在吴淞化工厂培训的新工人整建制来到了上海金山石油化工总厂化工二厂空分车间报到,刚开始几年因交通不便,每两周乘火车回市区一次,后来是每周回市区休息2天。
记得我上班后爸爸很关心我三班倒的休息和我的工作状况,经常会问我单位里的情况和学习技术的问题。为了让我在单位里能有个好的人际环境,阿公在74年时还帮我单位的师傅做了两只樟木箱的油漆;爸爸还去了我师傅家帮助装修新房,拳拳之心难以忘怀。
十四
爸爸一生都爱学习,1972年中日建交后,74年起中央广播台节目开始播出日语(1~4册)教学,爸爸买了教材每天听收音机上课,几年后学完了4册教材。期间爸爸还鼓励我一起学,但我学了一个月后就放弃了,之后,1990年我又开始学了半年的日语,回家时就与爸爸练习口语对话。
这么多年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感到非常遗憾,1977年上海宝钢工程开始筹建,因所有设备从日本引进,故需要向社会招聘大量的翻译,因当时爸爸的政治身份和户口身份都没有解决,所以错过了这个良机。之后也没有什么人脉关系,甚至根本不懂可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一份日语翻译的职业,待我89年进了外事部门,有了较好的人脉关系后,然而一切都已晚了。
在人生短暂的道路上,时机是多么的重要啊!
十五
1976年10月6日,欣闻“四人帮”被粉碎的大好消息,然而当时我差点又遭到莫名的一劫。我车间当时的一位党支书多年后曾对我另一位右派家庭成分的同事说:当时上层很紧张,认为金山工程是国家重点工程,空分车间又是要害部门,要消除其中的不安定因素,厂部组织部查看档案,点名你和龚崇华两人要调离金山至松江郊区非重点单位工作,包书记说:这两人平时表现一般并不算差。后来这件事就没有继续做下去,估计是上层有人不同意这种极左的做法。
我的性格是多动好学,在金山石化上三班制,住集体宿舍单调枯燥,但有的是时间,有一段时间跟朋友学服装裁剪,但以后的现代化工艺完全淘汰了手工裁剪。75年起先后向几位朋友和名师学拉京胡,喜欢上传统京剧是我从小在家熏陶的结果,阿公和爸爸也是个京剧爱好者,期间,爸爸为我抄写了3本京剧琴谱。一手公整秀丽的钢笔蝇头小楷非常漂亮,如今完整保存着。76年恢复传统戏演出后,爸爸经常会算好我回家的休息日,买了京剧戏票与我一起去看,还向我讲解不少历史典故。遗憾的是阿公76年得病,也就没有可能陪老人家去看戏了。到1981年后我因没有空余时间就搁下京胡,但喜欢京剧的爱好始终未变,也是我经常与爸爸聊天交流的话题之一。时隔30年后我才有空闲重拾旧好。这是后话。

第三篇    美好生活的开端,中兴社会的崛起(1979~2022年)

建国30年以来,中国共产党搞了无数次的伤及民意和伤及无辜的政治运动,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1979年开始拨乱反正,标志着社会主义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我们全家与全国人民一样迎来了美好生活的开端。
1979年1月23日,哥哥结束了8年的农村生活,自安徽泾县昌桥公社回沪顶替妈妈,进入上海大孚橡胶厂工作,同时,妈妈在48岁那年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

再说阿公自96年脑溢血和胃出血迸发抢救出院后,在家人的细心照料下有了较大的康复,直至1979年早春的一天早晨,阿公坐在马桶上突然脑溢血再次复发,立即送静安区中心医院抢救,于3月26日早上去世,享年77岁。
阿公在新时期的黎明时分见到了大孙子的回家,尽管他已经看不到我们美好生活的开始,但相信阿公的在天之灵会有感知。
总结阿公的一生虽是从小很苦,但青年、中年和晚年的生活应该是比较快乐和幸福的,一是有一个聪明、能干的贤妻良母;二是儿子、媳妇孝顺,子孙满堂;三是建国后工作和收入稳定,具上海工人中等水平。
还有更欣慰的是:现今您的儿孙满堂,由过去7人共聚一桌已经发展到17人,有第五代孙子2人孙女2人,还有移居海外的子子孙孙都在深深地怀念着您老人家!

1979年后,爸爸先是在街道办的旅馆做会计多年,之后他遇到了一位曾是建国初期陈毅市长亲自任命的政府部门的科长,时任武定工贸公司汤经理的赏识和相助,汤经理把我爸调入公司担任会计工作,同时利用他对政府办事部门熟的优势,亲自为我爸爸办理了户口进上海市的手续。1984年12月在公司办理了退休手续,而后继续返聘做了几年。
爸爸在晚年时看的历史书籍比较多,他多次与我说的两句话是:“时也、命也、运也”和“游戏于人间”,我非常理解他是在回顾总结和感悟自己的一生。
我最近学到了“定数叫命,变数叫运,认命修运,把握人生”这4句话,我感悟到“认命修运”这句话值得品味和运用。

我在刚进厂这3年之内身体状况不是最好,小便化验有红细胞和蛋白,经常会感到浑身无力,我也没有当回事。有时人的命运说顺就顺了,随着改革开放新时代的到来,我的身体状况神奇般地好了,在单位工作也逐年进步,因为我是空分操作岗位,就理所当然担任了车间运转班值班长,别看仅20多人的一个班组,确实我在这几年的工作中学到了不少,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并连续多年获得厂级先进。
1981年春季,经我发小兄弟铁林生牵红线,与当时在上海耀华玻璃厂工作的谢红妹相识相恋。并于翌年11月21日在外滩东风饭店(中山东一路3号)举行婚礼,当时共办了8桌酒席,因座位比较拥挤,那天爸爸非常高兴,忙着招呼客人,几乎没有时间入坐就餐。
1983年10月25日生女天昀。其中“天”字是爸爸起的,“昀(日光)”是我起的,意指天上的日光。
当年上海的住房条件都非常拥挤,我是先我哥成婚,我非常感谢我的家人,尤其是哥哥的礼让和支持,把后房间作为我们的新房,当时阿婆、爸爸、妈妈和哥哥、妹妹5人共挤15平米一间前楼,晚上只能打地铺睡觉。
83年上半年当红妹怀孕时,忽然我要当“爸爸”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产生了我要为孩子做些什么的想法,正巧社会上刚开始开设了大学的自学课程,于是根据爱好,我选择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语言学文学专业,直至1988年完成学业。自学的过程相当艰辛,直到现在我始终认为,一些功名利禄都会时过境迁,烟消云散,唯有自学读书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收获和成功,是我增强自信,提升知识,实现人生价值的一个标志。
多少年过去以后,我都会自豪地想到,自学考试那么艰辛的事我都能过去,难道还有什么难事不能战胜的?

我在自学大专的这些年中,正值改革开放方兴未艾之时,社会上各种利益诱惑非常多,但一旦目标确定,我并不为各种诱人的事物所动,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学习和工作方面,期间我还向朋友学书法,记得当年我写的一幅小楷还获得了厂工会书法比赛的三等奖。“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单位领导的赏识和提携,1986年9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上了车间专职工会主席(副科级)。那年正好是三十而立,我从过去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差点被淘汰的人物,一下子在当年一起进车间的70多人中间脱颖而出,真的实为不易!我感受到了什么才叫是扬眉吐气?值得一提的是,阿婆原来没有医保,我在上级工会领导的关照下,将阿婆的医保挂到了我的名下,解决了阿婆常年来的心病,这件事对阿婆来说是非常开心的一件大事,她为孙子感到自豪。我内心深处经常在想:虽然我在事业的后阶段没有实现更理想的目标,但我当年确实是为我全家,特别是为爸爸争了气!
1986年11月,我妻红妹调动至上海石化总厂工大总务处工作,于89年调入校机械系任职。后几经变化,于1996年归并至华东理工大学。

红妹调入金山石化工作后,仅时隔3个月,我们一家三口很幸运分配到了金山石化13村的一套55平米的二房一厅公房。以后阿婆和爸爸、妈妈都先后来过金山小住,阿婆在海滨公园内手搀5岁的重孙女昀昀合了影;爸爸帮着给家里的写字台和书柜上了油漆,还领着孙女去买了一个储蓄罐,如今这只储蓄罐远渡重洋,归重孙皓轩留做纪念。
1985年10月,哥哥娶妻王正雯,翌年11月15日生女龚天琪,住长桥二村4号302室;1988年妹妹嫁陈建巍,因妹夫的爸爸是上海商业一局业务处处长,故有上海中百一店党委书记特批将妹妹调入中百一店任职,同时辞去武定街道油漆店营业员。翌年生女陈昭昭。
1989年1月份,我经朋友介绍,组织调动至上海石油化工总厂外事办公室,从事公派出国管理工作,到了公司总部机关后虽然晋升的机会很小,但从此工作的范围和视野宽了,对上联系对口上海市外事部门和中石化集团公司,对下是管理各分厂的有关部门,重要的是工作环境和条件非常舒适和优越。
时隔多年后,爸爸多次非常高兴而感慨地对媳妇红妹说:“是你给我们全家带来好运,自你进家门后,每年喜事连连,各方面状况逐年好转”!

随着我们家情况逐年好转,与无锡老家的亲人也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往来,其中,1982年10月我去无锡惠山疗养顺道去见到了兆铭叔叔并合影留念,但遗憾的是照片拍的清晰度不高,故没有保存下来;大约1985年左右,兆铭叔大子志刚在工厂上班时工伤,叔叔陪同送上海第六人民医院治疗与家人又见了面。1988年2月叔叔因哮喘病发去世,年仅56岁,可惜还没有等到享受离休待遇的这一天。我爸爸、妈妈接到噩耗后,立即启程前往无锡送堂弟最后一程。
以后我堂弟志刚成立公司自己做老板,承接加工制作高速公路广告牌等业务,因劳累过度,2017年突发脑梗去世,年仅58岁。
爱媛嬢嬢的儿子小铮与表哥关系很亲密,他很痛惜表哥突然过早地离开人世,曾对我动情地说:志刚哥从小就很苦,做生意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帮忙,硬是吃了不少苦,凭自己的能力开创了一片天地,儿子龚震现在子承父业,真是为龚家争了光的!

80年代以后,我兄弟俩和妹妹都先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新闸路老家就阿婆和爸妈3人住,我一般是一个月三口之家就要回爸妈家一次,哥哥与妹妹回家的次数多一些,回到阿婆和爸妈身边,一家人聚餐聊天这是最快乐的享受,记得当年阿婆常常会搂抱着1岁多的重孙女天昀,在窗口边看马路,边唱童谣“三轮车小姐”,我们一家坐在一起经常会感叹如今的美好生活,感谢中国社会的救世主—伟人邓小平。有一次哥哥与爸爸聊天,问爸爸最开心的是什么事?爸爸说:88年上海甲肝大流行,大媳妇正雯和女儿美华得了甲肝,当时孙女天琪2岁,你们回家住了一段时间,期间女婿建巍(当时在谈恋爱)天天上门,看着你们四人在一起打牌取乐,真开心!
1990年5月1日,我们一家四代同堂,共12人去南京路王开照相馆照了一张喜气洋洋的全家福。同年10月13日爸爸在南京路燕云楼订了2桌酒席,庆祝我妈六十大寿,那天儿女亲家悉数前来贺寿,爸爸非常高兴。

为阿公、阿婆买好墓地是爸爸的头等大事,爸爸曾征求过我的意见,是买在靠近金山石化的浙江乍浦九龙山公墓?还是买在无锡青龙山公墓?我说还是“叶落归根”买在无锡老家为好。于是爸爸在90年秋季与我哥哥一起专程去无锡青龙山买下了阿公、阿婆的墓地,同年12月25日,我们哥俩将寄存在青浦卫家角的阿公的骸骨盒取出,一路护送至无锡落葬于青龙山19区7排8座。同时去龚巷41号老宅住了一晚,与婶婶、嬢嬢和堂弟、妹等见了面,第二天兄弟俩去蠡园游玩并合影留念后回到上海。
我们的孩子在不断长大,我们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养育我们长大成人,晚年时经常念叨“人生如梦”的阿婆每次见到我们回家都像有说不尽的话,表达不尽的爱……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阿婆在1991年5月13日上午在家无疾而终,安详离世,享年84岁。当年与阿公一起合葬于青龙山19区7排8座。
时至今日,我们全家无限怀念着她老人家……

1991年12月份的一天,我在上班时接到了妹妹的来电,告知爸爸经静安区中心医院检查确诊为大肠肿瘤的不好消息,为争取更多的治愈机会,我们家人立即商量决定采取手术治疗,手术前红妹带着女儿前去病房探望爷爷,爸爸看到喜爱的媳妇和孙女很是激动,昀昀当场失声痛哭,全家都在默默祈祷,希望爸爸能逃过这生命一劫。
然而手术后发现癌症已经进入晚期,只能回到家里恢复病体,期间,我很感谢单位放了我的长假,前来家里照顾陪伴爸爸。眼看着爸爸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有一次爸爸对我说:昨天晚上马路对面房顶上有一群小孩在乱哄,被你回家后骂了后就一下子全逃走了,我说小鬼不会再来了!看着爸爸当时那病魔缠身、体瘦骨露的模样,我感到真的是无力回天了,禁不住地失声抽泣,我清晰记得爸爸痛苦地流着眼泪说了句令人万分悲痛的话:让我一个人把家里所有的不好都带走吧!
3月份单位组织去广东深圳、珠海和广州旅游一周,也就这期间爸爸的病情每况愈下,3月21日上午我回到家里时爸爸已经几天吃不下东西了,但看到我回家后顿时精神好多了,我喂了几勺子从广东带回的芒果,爸爸连称好吃,还抽了几口我给他点的香烟,这是他最后的进食。在病榻前,我还与爸爸说了些在广东旅游的感想,看得出爸爸很为我高兴。
看得出爸爸是在坚守着一口气,与我见最后一面啊!
也就是那天晚上6点多,平时不太肯来的外孙女昭昭吵着要跟她爸爸妈妈去看外公,并在床前表演跳舞给外公看,小孩真有灵性,3岁的外孙女也在冥冥之中前来为外公送行。
当晚,爸爸一个人睡前房,我和妈妈在后房,睡至子夜12点多时,我听到爸爸发出的上气不接下气,急促的呼吸声,我赶紧爬到里床,抱住并哭泣地叫喊着爸爸,爸爸似乎听到了我的嚎啕大哭,喘息一阵后就安详地在我的怀抱中昏迷沉睡过去……
与此同时,妈妈外出打电话通知哥哥、妹妹和红妹迅速赶到病榻前为爸爸送行。
1992年3月22日13时42分,敬爱的爸爸在家病逝,享年68岁。
1992年春季,我与哥哥两人又一起去了无锡青龙山买下了爸爸、妈妈的墓地。
1993年清明节,妈妈率我们兄妹仨全家人护送爸爸的灵柩至无锡,落葬于南临太湖,风景秀丽的青龙山19区23排6座。
十一
在时隔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阿婆和爸爸先后离世,实乃痛心疾首也,是年,大嫂所在单位—木材公司有较好的房屋调整的机会,于是,1993年10月,妈妈和哥嫂一家告别了50多年来生煤炉、用马桶的生活,由新闸路614号二楼搬迁至虹口区唐山路921号(木材大厦)1010室的二房一厅居住。
1992年以后的30年是上海乃至全国发展最快、最好的时代,也是我们兄妹仨家庭和事业发展的黄金期,我们这一代人非常幸运地遇上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盛世,中兴社会的崛起。这么多年来,我和妹妹两家人经常会去看望妈妈和哥嫂全家,每次我们都会高兴地在一起喝酒聊天,把酒言欢,尽情享受家庭团聚的快乐。
30年来我们一路平安顺利,感谢阿公、阿婆和爸爸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感谢上苍对我们兄妹仨全家的眷顾!
我期盼:来世相见,我们一定继续成为亲人!
十二
2007年,我把过去我们全家所有的照片都扫描并编成年号(附件三),这一看真好,简直就像一部动态的编年史,记载着我们的事业、全家的生活和儿女成长的过程。
1993年下半年,我总厂机关管理部门面临人员分流,拟成立上海石油化工股份公司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当时我的上级将我们管理干部分成A角和B角,我当时条件太优越,理所当然地成为A角,留在企业主体,在公司国际部负责外事管理,而B角却带着十二分的怨气被分流出公司主体,进入金山石化实业公司。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歪打正着,我们留在股份公司的A角大多数情况不妙,而当时被分流出去的B角却个个升官发财,1997年4月,国务院批准金山拆县建区,金山石化实业公司与金山县政府的管理人员合并成立区政府机关,当时金山县政府的官员差不多都是农民干部,几乎少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干部,而金山石化实业公司的干部尽管当时属于B角,但毕竟是大人家出来的丫环—见识多广,因为当时干部奇缺,所以人人得益,当年与我同岗位的那位中专学历的B角,破格当上了金山区人民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多年后晋升为正处级公务员。
有言道:“尽人事而后听天命,尊天命后待时运”这是我在没有选择机会,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晋升为处级公务员的机会,可谓命不该有不能强求!
如果说人生要给自己留下一点遗憾的话,那么这就算是我唯一的遗憾吧?但我从来就没当它回事,现在想来更应该如此,这一路过来看得太多……
子孙满堂,一家人平安健康才是福啊!
十三
我今天在百度查询咱们无锡龚氏的历史名人,据记载:有钱桥龚氏始迁祖龚云翔在宋高宗(1107~1187年)时官居淮阳宣尉使(从三品或四品),从江西樟树永泰里迁徙江苏武进雪堰桥;有明代官吏,历仕陕西华州同知、山西潞安府知府(四品)的龚禹,有明末清初福王时官居中书舍人(七品),与华节愍、马世奇世称明末“锡山三忠”的忠臣龚廷祥(其公祠在惠山浜10号)等;还有如今健在的龚巷93岁的祖辈龚伦兴,伦兴老人家早在78年1月,就从无锡市委副书记任上调任筹建仪征化纤,1993年在中国石化仪征化纤公司党委书记任上离休,享受副部级待遇。据爱媛嬢嬢说:按辈份她称伦兴为叔,他家三兄弟从小丧母,全靠父亲种地养大实属不易,他哥如兴曾任上海市黄浦区区长,文革中被迫害至死,弟弟宝兴曾任局长,他离休后住无锡,与一鸣家关系较密切。
他家的老宅就在我们家的后面一排,据此我推算,可能伦兴的父亲与我曾祖父松盛是近堂兄弟。
钱桥龚巷伦兴官居副省部级,相等于皇朝的四品官员,想来不会低于当年始迁祖云翔的品级吧?这真是天地间一个轮回啊!
十四
如今我经常会在电脑上愉快地回看大量的照片,一幅幅照片犹如电影蒙太奇的镜头在我眼前闪过,回想我几十年来的工作生涯,除了1973年12月进厂至1986年9月在车间翻三班倒外,除此之外,所在的工作环境都是非常好的,尤其是89年1月调任公司总部工作以后,可以说是出门有飞机、轿车,吃喝进宾馆酒楼,外出有人接待甚至伺候。除了公司党委和本部门经常会组织团队活动,我还经常随市国家安全局、市外办、外经贸委等上海市政府对口部门组团,赴全国各地开会和考察游览。
1995年11月5日,我随我公司祖团赴香港参加DCS培训2周,实际上我只去了横河公司一天培训,之后我住在公司的招待所--铜锣湾高士打道伊丽莎白大厦28楼的一套二房一厅,然后每天在香港各处吃喝玩乐,因为当年的上海刚起步发展,所以这次算是开了眼界,直到现在我对香港还是印象很不错,主要是气候环境好,是东、西方人工作和生活的一个交汇点。
翌年10月15日,我又随中国石化外事局组团赴美国考察10天,因时间太过匆忙,只能走马看花一阵子,行程是北京飞洛杉矶,入境后乘大巴一路去好莱坞和拉斯维加斯,再乘机去纽约,然后乘大巴一路经费城、巴尔的摩港再抵达华盛顿。最后,乘美联航航班回到北京。短暂的10天美国之行,很多时间都坐在飞机和车上,整天浑浑噩噩,感觉像在云里雾里,但我对美国的印象很好--资源丰富,国力强大!
我把两次公派出国的所有津贴都买了女儿喜欢的国际品牌服装,索尼的放音机等礼物。记得宝贝女儿实实地高兴了一阵子!
十五
女儿自小住南市区河南路南石皮弄8号,有外公外婆带大,1987年5月份,我们一家人搬迁到金山区石化13村20号301室新居时天昀才4岁,我们就让她自己学着洗澡、洗头发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5岁时早上提着个小篮子和一张牛奶卡,穿过一条马路去取牛奶,路上遇到妈妈的同事和领导,还会主动与人打招呼呢!
当年我们一家在金山石化工作和生活是很幸福的,我在公司总部上班,红妹在华东理工大学机械学院担任秘书兼班主任工作,两人平时穿着比较时新得体;女儿天昀聪明、漂亮、可爱,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天之骄子”,深受老师的喜欢和同学们的“羡慕嫉妒恨”,直至现在有不少老师都记得她的大名。
回忆我们在金山石化的日子真的很开心,我们有不少重情重义的好朋友,经常在一起上酒馆家庭聚餐、卡拉OK、自驾旅游和打牌等等。
十六
天昀自小就自理能力强,是个有向往、有追求的女孩,记得她上6年级时,同班有一个杨姓的女同学随父母去加拿大定居,看得出她是比较向往和羡慕的。当时出国留学是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但难于实现的大事,我和她妈都有“女孩要富养”的理念,为了先给孩子体验一下国外的生活,我们一家在99年7月份随旅游团赴泰国曼谷和芭提雅游览8天,记得在海滩游泳、开摩托船、乘降落伞、出海钓鱼在船上吃海鲜、扎泰国小辫和参观皇宫、骑大象、看鳄鱼和人妖表演、船游曼谷的昭拍耶河,还有逛市容、吃煲鱼刺、买名牌衣服等等,正是16岁花季的女儿玩得非常高兴,她说:这是最高兴而难忘的一次旅游!
此后,我们一家开始商量女儿出国留学的大事,最终达成意见为:1、去澳大利亚墨尔本,我的发小林生做经济担保人;2、先上8周语言课后转读12年级,待13年级(相当中国的高三)毕业后,参加全国统考并选择合适的大学;3、放弃在上海买房的计划,开始勒紧钱袋子,准备过几年苦日子。
回想当时走出国留学这条路是非常艰难的,按当时签证规定,父母方必须在银行存有半年期的50万以上人民币,2000年国人的收入水平刚有所提高,当时我们夫妻两人的年收入仅7万不到,家里所有的存款10万不到,幸亏当时有两位好朋友的相助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在我发小林生的帮助联系下,女儿收到了墨尔本Kins Wood私立高中的入学通知书,然后我开始了长达半年之久的签证申报准备工作,终于2000年9月28日16:30分,我去邮局领取邮件,并当场拆开澳大利亚移民局发出的签证许可通知。当晚,我的几位好朋友全家在酒店摆宴为我女儿送行。
2000年9月30日21:10分,女儿乘坐QF188航班经悉尼转机,于10月1日15;50分抵达墨尔本,住宿林生叔家,当天正是悉尼奥运会开幕式。
十七
2000年12月3日,我公派至日本进行为期5天的进口设备检验,在广岛机场出境,当天到了日本制钢公司,第二天完成工作后即乘直达新干线去东京,在闹市区池袋宾馆住了3个晚上,然后游览了箱根、横滨和东京市区的皇宫和靖国神社等,日本初次给我留下最好的印象是:国民素质全世界第一!
正巧女儿完成了语言学校8周学习,于12月6日8:25分乘坐QF3航班,经悉尼、大阪转机,于12月7日12时抵达上海浦东机场。我也正是12月7日下午差不多时间抵达上海浦东机场。在我们一家三口乘车回家的路上,一向很独立、坚强的昀昀抱着妈妈哭了,毕竟是一个不满17岁的女孩第一次远离父母去异国他乡两个多月啊!
在女儿出国留学期间,我们一家开源节流,她妈妈仅于2003年去过一次墨尔本,女儿在澳洲省吃俭用,不错过每一次打工的机会,红妹舍不得买一件喜欢的衣服,在学校参与了科研开发小组工作,在我几个亦师亦友亦领导的好朋友的帮助下,成功地接到并完成了不少化工、化纤和塑料科研项目,既得到了校领导的表扬又得到了应有的报酬,弥补了女儿出国留学前期的资金缺口,后期的资金得到了女儿在日本东京小姨妈的倾力资助。
十八
我在公司国际部负责外事管理和兼任党支部书记的15年中,接触上级部门和公司领导较多,故对上层的事情看得比较透彻,也增加了较丰富的阅历。2004年4月,我48岁那年调任公司工程管理部,负责办公室综合管理事务和兼任工程部党支部书记。相比较原来工作内涵更深、涉及面更宽了,对外主要面对的是工业设计院、工程承包商和监理公司等,在那些私人老板的眼里,业主管理部门都是朝南坐的角,要小心伺候的爷们。
在工程部工作的13年中,由于工程建设管理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更丰富和扩大了我的接触面和知识面,其中经历了很多就不在言辞中了,也正是应了“游戏于人生”这句名言。
我的一生工作生涯主要是从事外事管理和工程建设管理,而爸爸以前在日本公司任职,也相等于是外事范畴,以后从事的工程营造预结算专业也是属于工程建设行业,我经常会想到这个问题,这一切是否上帝安排?
十九
一转眼7年的时间,我们一家走过了不同寻常的艰难道路,2007年11月29日,女儿通过了澳洲名校莫纳西(Monash)大学会计会计本科的24门单科。同时与ShujiSushi公司签订全职协议。
写到这里,我想起今天正好是2021年11月25日的感恩节,我和我的太太永远感恩女儿的外公外婆和小姨妈等家人;感恩我们所有的亲朋好友,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2008年4月18日至5月10日,我第一次赴墨尔本看望女儿,4月25~28日女儿带我随长青旅游社巴士去堪培拉和悉尼旅游,5月1日参加女儿Monash大学会计本科/学士毕业典礼。
二十
再说说妈妈和哥哥、妹妹他们两家情况吧!
1993年以来,妈妈与哥嫂一家生活在一起,在哥嫂和侄女的照料下,妈妈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好,也免去了我的后顾之忧,因为妈妈在家不太会做事,在此我特别要感恩我的嫂嫂长年来无私无怨地辛勤付出!哥哥返沪后进入大孚橡胶厂工作,1995年调入上海浦东大博文有限公司外加工部工作,于2007年买断工龄,至2014年3月6日退休。侄女天琪于2008年大专毕业后,进入杨浦区新江湾街道工作,2011年调入杨浦区民政局工作,2013年3月9日与施家亮成婚,当年12月2日生子施承宇。
妹妹一直在中百一店商场工作,于2014年退休;妹夫陈建巍系百联集团东方购物中心(中环店)白领,将于2022年退休。外甥女昭昭于2011年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后,进百联集团永安股份有限公司,先后在总经办和人事科任职,2014年10月与陈嘉俊成婚,2016年2月25日生女陈琬琰。
二十一
2010年我55岁,按单位干部管理规定要退居二线工作,正好如我所愿,我卸下了主管业务和兼职党支书一职,我感谢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的方针政策,我先后兼任了公司国际部和工程部两个处级部室的党支书15年之久,期间先后发展了10名党员入党,应该说已经很对得住党组织对我的培养和信任了。
退居二线的日子真好,5年中收入不少且工作轻松。有人说过:人的一生不能预知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我开始可以为晚年生活作些准备了,我捡起了我搁下30年之久的京胡,开始投入大量的时间听京剧和练习胡琴,同时联系上30多年前亦师亦友的京剧圈子的朋友,正好又在石化认识了几个京剧票友,于是十来个人组成了一个票房,每周定期活动不亦乐乎!
二十二
女儿在澳洲经历了多年的苦读和闯荡,终于硕果累累,2007年毕业的前一年,她就找到了一份称心的工作并得到了学习和锻炼,积累了丰富的“生意经”,为以后自己创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2007年在大学校友会活动中,结识了一位来自山东烟台的小伙子—乔昱蔚,两人情投意合,恩爱相处,于2010年12月19日~2011年1月5日来到上海和烟台两地探亲,并去无锡青龙山墓地祭拜了曾祖父母和祖父。
2011年11月11日女儿女婿在墨尔本注册登记结婚。
2012年4月6日女儿女婿回国,4月15日在烟台西山国宾馆举行隆重的婚礼,共39桌;4月21日在上海梅陇镇酒店举行婚礼分享宴会,共11桌。女婿和女儿分别于22日和25日回墨尔本。
2013年9月18日,女儿Angelin Qiao(乔凌燕名字系曾祖父所起)在墨尔本Merey Hospital For Women医院出生;2016年10月2日15:50,儿子Luke Qiao(乔皓轩名字系父母所起)在墨尔本Merey Hospital For Women医院出生。
说起天昀和昱蔚两人名字的含义还真有点惊奇,天昀意指“天上日光”、昱蔚意指“日光茂盛”的意思,真是天造意合的一对。
女儿凌燕和儿子浩轩的名字意指在这“天上日光和茂盛”的美好环境中飞翔、成长!
一对称心如意的儿女,合起来就拼成一个“好”字!
二十三
红妹自1986年12月进大学工作后,一路顺风顺水,于2013年10月13日退休于华东理工大学机械与动力工程学院,退休后桃李满天下,经常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不亦乐乎!同年9月18日,天使孙女乔乔降临,作为老天恩赐给她的最珍贵礼物!
2016年1月31日,工作了43年的我终于功德圆满,非常愉快地退休于中国石化上海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真是好事成双,同年10月2日,天使小孙孙皓皓降临,作为老天赠送给我的最珍贵礼物!
二十四
再说妈妈在40岁前后的5年中患过比较严重的肺结核,自42岁以后身体状况倒是越来越好,2014年3月21日,妈妈时年83岁,我开车与妈妈和哥嫂共4人去无锡老家,受到老家嬢嬢、姑父和表弟、表妹一家三代以及婶婶和堂弟、堂妹一家三代的热情接待,当晚我们4人住钱桥宾馆,第二天我们前往青龙山公墓给爸爸和阿公、阿婆扫墓祭拜。
妈妈对这次无锡之行非常高兴,我看她身体状况还不错,回到上海后即为她办了护照,4月19日,我陪同妈妈乘国际邮轮赴日本福冈和韩国济州岛5天游。第二年的3月21日,我又陪同妈妈乘飞机赴桂林阳朔旅游5天。
很惭愧长期来我对妈妈的照顾不够,这次陪同妈妈3次外出旅游,既使妈妈很高兴,又了却了我的心愿。
妈妈于2019年1月1日患脑梗住杨浦区瑞江护理医院至今,妈妈是我们长辈之中寿命最长、福气最好的一位,她见到了4个重孙辈。
二十五
老话说:“一代为一代”,这话真一点不错,女儿17岁赴澳洲留学至今已有21个年头,我们作为父母不但操尽了心,还有做不完的事,还要继续带孩子直至他们成年,2020年1月21日我们俩的长期定居(PR)申请获批。如下是女儿记录的我们俩往返澳洲的日程:
妈妈赴澳日期:
2003年7月13日~8月25日
2010年2月5日~2月28日
2014年1月10日~10月13日
2016年8月15~2017年8月7日
2018年8月3日~2019年5月4日
2020年9月8日~至今
爸爸赴澳日期:
2008年4月18日~5月10日
2016年10月21日~2017年8月7日
2018年8月3日~2019年5月4日
2020年9月8日~至今
2014年10月13日~2015年1月5日天昀和她妈带乔乔一起回国,乔乔在上海见到了曾祖母和曾外祖父母;在烟台见到了乔家曾祖父。
2015年1月31日,女儿一家由338KingswaysouthMelbourne市区公寓楼搬迁至66GallowayDriveMerndaVic3754Australia新造二层别墅居住。
2017年10月底,地处墨尔本北区小镇的70座咖啡馆顺利开业。
2018年1月16日~23日,女儿带皓轩回上海,见到了曾祖母和曾外祖母。
2018年5月8日,我俩离别了居住31年的金山石化十三村的海边房,搬迁至松江区米筛浜路325弄12号1001室。
二十六
自我退休后,我卖了一辆仅开了5000公里的荣威轿车,戒了40多年的烟龄,与太太一直往返于中澳之间,女儿女婿经营管理着一家生意很不错的咖啡馆,我们与亲家双方轮流赴澳帮助照看一对可爱的宝贝。
2016年10月13日,92岁的岳父无疾而终;2020年7月5日,91岁的岳母无疾而终。
这几年我夫妻俩在国内期间,充分利用空闲时间,先后游览了以下这些国家和地区:
1、2015年5月4~8日,红妹与朋友随团游览日本北海道。
2、2016年4月19~20日,两人驾车去杭州,有红妹的学生作陪游览了西湖、钱塘江和新开辟的湘湖等。
3、2017年12月19~23日,两人与朋友随团游览越南岘港。越南气候温暖,海岸线长,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近年来的改革开放,吸引了大量的西方投资,发展后劲很强;越南民族淳朴、勤劳,物价便宜、公道。
4、2019年6月22~27日,两人(我是二上庐山)乘火车游览庐山,在庐山上参加全国京剧票友活动。
5、2019年9月17~24日,两人与朋友随团游览台湾。印象较深的是台湾治安非常好,公民素质高,国语功底深,个个能言善辩,综合素质要比香港和澳门人强多了;台湾大部分都是山区,物价便宜、公道。
6、2019年10月6~15日,我俩与二姨3人赴日本福冈,住二姨女儿朱轶闻家的别墅里,闻闻驾车带着我们游览了九州岛的主要景点,在著名的国家森林公园阿苏温泉和西海边的平户千里浜温泉各住了非常享受的一晚。日本国综合治理井井有条,大和民族的高素质再次震撼了我。
7、2020年6月我与朋友随团游览四川成都、黄龙、九寨沟、峨眉山等。总体感觉四川地灵人杰,成都人是很会享受吃喝玩乐的。
二十七
2021年9月8日,在新冠疫情盛发期间,无奈订了从上海到悉尼的3万一张的机票,悉尼入境后又在喜来登酒店隔离2周,然后再飞往墨尔本。
这一年多来我们被疫情所困而难于回国,一切只能听天由命!我这是第四次来澳洲。掐指算来总共在澳时间将有3年了,对澳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闲来无事,我就凭自己的感受说一些在澳洲生活方面的体会吧!
二十八
澳洲的一些主要城市气候都是冬暖夏凉,一般来说冬天最低0度,夏天最高35度左右,当然有时会有几天40度的极端高温,但高温的时间一般不会很长,几小时后马上就会大幅降温,温差会高达20度以上,夏天睡觉也要盖被子。从2011年起,墨尔本的综合评分连续7年获得全球第一宜居城市,但墨尔本相比悉尼、堪培拉和布里斯班来说,冬天温度有些偏低且风速较大,大多数下雨时间都在晚上,一年365天中大多数天气晴朗,即使阴天下雨也是天空铮亮,我非常喜欢晒冬季的太阳,犹如全身作天然的理疗,感觉非常养身健体。
澳洲的环境就是大农村,墨尔本市的繁华地段,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这是有N个中心点串联起来的,发散型的真正的卫星城市。尽管说是大农村,但大地是“黄土不见天”的,再大的风刮起来也不见一丝尘土,到处都是野趣横生的公园景色,随处可见要2~3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每栋风格迥异的别墅都有前庭后院,各种奇花异草五彩缤纷、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好似在竞相争宠。我每天外出散步犹如进入鸟语花香的植物园,一步一景、移步换景,真是享受!
澳大利亚植物茂盛、种类繁多、生机盎然,自然鸟禽类动物多得难以想象,我家西南面500米和东北800米左右都有小河,多有水鸡、野鸭成群,还有黑天鹅,澳洲的河里见不到小的串条鱼,因为都给野鸭吃了,我发小林生家的游泳池也经常会有成双成对的野鸭光顾;路上随处可见的是非常漂亮可爱的彩色小型飞鸟,中型的有家八哥等不知名的,大的有野鸽、喜鹊等,特大的有乌鸦和各种不同品种的鹦鹉等等。我家北面500米左右的山坡上还经常可见成群结队的袋鼠出没,傍晚时分是鸟禽归林,各种四脚小动物开始外出活动觅食的时候。
劝君莫负澳洲土壤肥沃、阳光充足,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得天独厚的资源,这里十有八九的人都喜欢养花弄草,何况我从小就喜欢这玩意,我家前庭院种了樱花树、红枫树、石楠树、榕树、天门冬、萼距花、迷迭香、杜鹃花、荷兰菊、蓝目菊;后院种了棕榈树、黄杨树、苏铁、盆栽无花果树、桂花树、鸢尾花、天竺葵、玫瑰花、大丽花、金盏花、栀子花、菊花、茶花、白色马蹄莲、大红、红粉和黄色美人蕉、倒挂金钟、圣诞花、象耳芋、合果芋、绒叶肖竹芋、金盏花、木曼陀罗、石竹花、康乃馨、百合花以及草莓、韭菜等等几十种花草植物。另外还给孩子养了两只兔子,同时也就有了养花的有机基肥。
上了年纪每天做些花园活能松动胫骨、赏心悦目,有利于修身养性。
二十九
再接着说说在澳洲的衣食住行或吃喝玩乐吧!
澳洲的荤腥大宗食品有牛羊猪和鸡鸭鸽鹌鹑等,有鲜奶和各种奶制品,海鲜有龙虾、帝王蟹、螃蟹、鲍鱼和各品种大小不一的海鱼,还有捕杀后速冻的,华人爱吃的河盲槽鱼和鲈鱼,一条1公斤不到的仅10澳元,还有现杀的青衣、彩衣等名贵鱼也是好吃不贵。
澳洲是农业大国,所以开发培育的蔬菜和水果忒新鲜好吃吧?超市或菜场里几十种蔬菜的价格虽贵了些,但比上海的有机蔬菜价格低,而且每天总会有几种蔬菜轮流打折;超市的各种水果琳琅满目,也是根据季节和销售量进行轮流打折。
墨尔本华人居住区域都有华人(亚洲)食品超市,凡是中国生产的食品这里应有尽有,价格比国内的略高些,但品质是国内所不能比拟的。
我家东北面500米有Woolworths超市;南面1.6公里有Colse超市、Bunnings家居建材+花卉超市等商店。
女儿曾经带着我们去过不少大型的购物中心,在名牌服装店,一般中低档次的商品大多是中国、越南、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等亚洲国家制造,价廉质优,买了满意穿着称心。
澳洲的物价要比欧美高,折算成人民币后总体上与上海物价差不离甚至还要低,上饭店的开销与机场餐厅价格差不多,相对较贵的是西人非常喜欢的花卉植物和用手工生产的产品。
墨尔本的区域规划作得非常到位,离我家200多米就有两个不同方向的小区休闲活动公园,有儿童娱乐、老人健身等器材设施,还有免费的BBQ电炉供派对聚餐之用。
常住这里的老人一般都会参加社区组织的各类文体活动,澳洲是个多元化的社会,政府非常倡导和支持各民族开展特色的文化艺术活动,2021年7月,我与墨尔本的20名京剧票友借Preston维州老人福利分会活动室,组建了墨尔本福利京剧社,每周日活动一次4小时,目前政府提供3000澳元/年的活动经费,以后还会陆续增加。
我们家土地面积是518平米,按造房规定,实际住房面积不能超过土地面积的60%,我们家是两层楼的别墅,底楼是两室一厅、一中式厨房、一卫、双车库,二楼是四卧一厅、二卫二浴室。
墨尔本的火车线路有16条,覆盖和连接着整个地区,我们家位居墨尔本市中心的北面45公里左右,家门口就是公交巴士,到2号线Mernda火车站8分钟,乘上火车到市中心约50分钟,总时为70分钟。
澳洲的医保也相当好,我俩获批长期居留后,同时获得了《国民医疗卡》(进公立医院看病不必花钱)和《老年卡》(享受乘车、船对折和免费,同时可作为“钓鱼许可证”),在澳洲住满4年,可申请《联邦老人健康卡》,享受免费看牙科等其他更多的福利。我一般一个季度预约去公立医院看病,医生的服务真使你感觉“俺是大爷”,其他不必冗言赘语,就病人坐的椅子很有气派,要比医生坐椅高半个头以上。
三十
澳洲政府的理念是:孩子是你个人生育的,但他们是归国家的,理应有政府根据不同情况补贴抚养,从夫妻生育角度来说,生一个亏了、生二个平了,生三个以上是赚了。以下就谈谈孩子们的学习和生活吧!
澳大利亚实行13年(小学7年、中学3年、高中3年)免费教育,学生在18岁前可以享受学习补贴,大学生可以获得政府无息贷款。小学有三种模式,一是年学费为几万的私立学校;二是年学费几千的教会学校、三是全公费的国立学校,孩子5岁进小学学前班,6岁上一年级,三年级之前的教学都是在寓教于乐的轻松环境中,让你学会日常的应用知识和能力,直到四年级才开始用课本上课。
我家两孩子就读的幼儿园和教会小学离家仅600米,乔乔今年8岁,到2022年2月初上三年级;皓轩今年5岁,已报名将于2022年2月初上小学学前班。
小学和家长都是放任式的教育,唯一的是乔乔自愿于2021年上半年起,每周在学校上一次自费的钢琴课,半年后每周去老师家学琴(专业老师一对一,30分钟/40澳元),孩子非常乐意和自觉,目前每天练琴1小时,以后将视情不断加时。
澳洲小孩合作和动手能力很强,乔乔在家经常在Ipas上与同学对话和唱歌,一年级时她就会与同学合作,在网络查找歌词记录下来再唱。
澳洲人喜欢锻炼身体,女婿专门配置了一间健身房,有专业的杠铃、哑铃和拳击袋,综合体锻架和骑行计步器等设施。
我们两个孩子还有专用的一间活动室,大大小小玩具应有尽有、数不胜数;还有许许多多的各种名牌服装和鞋子,有的穿几次就给处理了。
姐弟俩相差3岁,姐姐的个高和体重在标准范围;弟弟的个高和体重都大幅超标,原因就是爱吃,前几年看着他俩打架嘻闹犹如一对小熊猫,真是笑死人,近年来不打了,姐姐会大声训斥弟弟,弟弟只能服服帖帖、俯首称臣!姐姐还会教弟弟写字、玩Ipas,弹钢琴等等,皓皓的情商非常高,戆态可掬、活泼可爱,在他的眼里,姐姐就是他的小“妈咪”!
生活在澳洲的人们都非常幸福、快乐,尤其是孩子和老人,国内有不少来澳洲投资移民的富人,都说是为了孩子生活得更好而着想。
我们的今天就是女儿女婿和孙辈们的明天和后天!愿他们在南半球澳洲的蓝天白云和阳光沙滩下,在墨尔本这片肥沃广袤、绚丽多彩的土地上尽情飞翔、茁壮成长!

    

收笔于2021年12月31日墨尔本书斋

附件一: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无锡钱桥溪南龚氏宗谱第7次续修工作圆满结束。2009年5月15日,该宗谱编委会举行发谱式。原无锡市委副书记龚伦兴,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龚如清和有关部门负责人,以及龚氏宗亲参加仪式。
钱桥龚氏先世从江西樟树迁徙武进雪堰桥,后移居洋溪河一带。现溪南龚姓有330户人家、人口1500多。其宗谱历史上曾修订过6次,上次修订是90多年前。这次续修,编委会寻根溯源,钩沉辑轶,除厘清宗族发源、繁衍、发展脉络,按照谱牒传统体例编纂外,还特意撰补了《新编家训八则》,寓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于一体,是家史、族史、国史和乡邦文献的极好史料。该宗谱体例完备,纸墨精良,线装版心加彩色印刷,并由著名红学家冯其庸题签。目前,上海图书馆等单位已收藏。
无锡惠山古镇有龚氏宗祠和龚节愍公祠
龚氏宗祠:
祀主难考。清光绪五年(1879)建。祠在惠山宝善桥北,祝祠左。
龚节愍(龚廷祥)公祠,在惠山浜10号,宝善桥蔡祠左。现存三间二进,建筑面积444.15平方米。
龚廷祥(?——l645),字伯兴,号佩替。明末清初无锡人。马世奇的弟子。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明崇祯十二年(1639)举人,十六年进士。官南京中书舍人。南明福王时官中书舍人。廷祥处末世,审时度势,知明必亡。便写信对儿子说:“誓必以死(报明)。”清兵南下时,廷祥任官金陵,城破,于清顺治二年(1645)于金陵武定桥穿戴明官帽朝服,投秦淮河死。投河时惟恐有人来救,便跳出水面摇手三次,示意“不必相救”而没水。生前师从马世奇。与华节愍、马世奇世称明末“锡山三忠”。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追谥节愍。
清顺治二年(1645),清兵攻南京。龚道:“不可负吾师”(指马世奇不降清殉明)。便具衣冠别文庙,登武定桥,俯视秦淮河清水曰:“此吾之汨罗也”,便自投于秦淮河。恐有人救,跃出水面三次摇手而没。清康熙五年(1666),巡抚韩世琦奉檄建祠。乾隆十一年(1746)谥“节愍”。庚申毁,光绪五年(1879),裔孙福基等重建。(无锡相关媒体报道)


 
 

 

 

 

 

附件二:
补充家谱
阿公父亲松盛(实不知曾祖父大名,因其兄长是“松茂”,故臆想弟可能是“松盛”)一辈是两子一女,松茂、松盛和妹妹阿琴,其中松茂一脉子孙在2009版龚巷家谱中已有记载,阿琴嫁在钱桥苏庙缪巷上,生有两女一子,生于1876年,卒于1971年,享年95岁。阿公的亲娘也是95岁去世。
龚松盛生于1871年,卒于1907年,配无锡杨墅园匡巷匡氏,生于1881年,卒于1937年8月。
大子叙元生于1900年,卒于1961年5月,配宜兴后宅厉宝英,生于1906年,卒于1969年2月。子兆铭生于1932年5月5日,卒于1988年2月,配威华桥高草棚高南珍,生于1941年6月6日。兆铭继子志刚生于1959年11月,卒于2017年7月17日,配杨墅福山高家桥周小妹生于1963年3月19日。志刚子龚震。兆铭次子龚強,女龚冕适夏虞桥缪俊虎。叙元女儿龚爱媛适毛村是年丰。
次子瑞源(原名寿源)生于1903年1月13日,卒于1979年3月26日。配常州武进陈渡周招娣,生于1908年1月25日,卒于1991年5月13日。子伟鸣生于1924年5月29日,卒于1992年3月22日,配浙江宁波顾云妹,生于1931年10月14日。大子崇月生于1954年3月6日,配浙江上虞王正雯,生于1957年7月30日。崇月女儿天琪生于1986年11月15日,适浙江上虞施家亮。天琪儿子施承宇生于2013年12月2日。次子崇华生于1956年1月31日,配浙江上虞谢红妹,生于1958年10月13日(夫妻定居澳大利亚)。崇华女儿天昀,生于1983年10月25日,适山东烟台乔昱蔚(定居澳大利亚)。天昀女儿乔凌燕于2013年9月18日出生在澳大利亚;天昀女儿乔皓轩于2016年10月2日出生在澳大利亚。女儿美华生于1964年3月24日,适浙江舟山陈建巍。美华女儿陈昭昭,生于1989年7月12日,适上海陈嘉俊。陈昭昭女儿陈琬琰,生于2016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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