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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汝忠网上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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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汝忠
1930-06-11 ~ 2016-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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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有父亲节时,父亲已远去
张荣喜  2025/7/10 22:03:00  浏览:71

父亲在时,我尚不知有父亲节。知道父亲节时,父亲已离我们远去。

父亲是共和国初年研制坦克的设计师师。大学一毕业他就远赴祖国北疆包头,担负起研制坦克的重担,描绘那精密如钟表的图纸,勾画着国防的重量。后来世事浮沉,父亲辗转做过中学教员,大学讲师。但命运之潮无常,他无奈放下粉笔,上山砍过柴,下地种过菜。再后来,他走进工厂,成为一身油污的修理工;最终辗转又拾起专业,在另一家工厂里当了一名工程师。他这一生,如同用肩头扛起了各种身份的重担,默默行走在变幻莫测的人世中。

父亲向来少言寡语,一生都在默默劳作。我见过他挽起袖子修理机器,双手沾满油污,如同沾染了岁月厚重的墨渍。他精准的焊接技术,专注得如同当初在图纸上计算着坦克履带的轨迹。父亲那双手,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让机器重新运转,让器物恢复筋骨。在工厂的轰鸣声里,他低头劳作的身影,成了我记忆里一道静默的剪影——这静默似乎是他一生最深的语言。

父亲后来病倒了,躺在病床上,倒似卸下了那些扛了一辈子的担子。他瘦削得惊人,手臂上却依然留存着年轻时的筋骨轮廓。我那时才发觉,他脸上竟也刻下了那般深的皱纹,如同犁铧在土地上划开道道沟壑。这些印痕,大约都是他默默承受命运时,时间凿下的无声记号。

父亲去世九年了。每年父亲节,满街的广告,花店门前簇拥的鲜花,都格外醒目地提醒我:父亲在世时,我们竟懵懂不知世上还有个属于他的节日;待到明白了,父亲却早已在岁月深处远行。那未曾出口的祝福,竟成了永恒缺席的献礼。

父亲节又至,我望着窗外的喧闹,心中却只有一片寂静的空白。他一生经历了多少身份的转变,扛过了多少无言的重担,最终却连一个本该属于他的节日也无从知晓。我们迟来的懂得,终究未能赶上父亲渐行渐远的脚步。

父亲的一生,就像一本静默的书,我们翻阅时,纸页早已被时光的风悄然吹薄了。人生有些敬爱,竟在懂得后便永失了寄送之地——父亲节这般鲜妍,不过是照见那无法填补的虚空;那迟到的醒悟,竟成了我们心上无法磨蚀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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