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厚网上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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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厚
1906-07-06 ~ 1989-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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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新中国
华蓥星光  2016/6/2 15:15:00  浏览:1002

                      人类的最高欲求,是在时时创造新的生活。
                                                       一李大钊
    1949年12月,山城重庆刚刚解放,重庆《大公报》就以《张泽厚没有死》、《我的父亲突围归来》为题,报道了张泽厚脱险的消息。一时间,前往沙坪坝区沙磁医院(今重庆肿瘤医院)探望的人络绎不绝:重庆大学中文系主任艾芜(1904-1992)先生曾三次到病房探视;同乡好友陈联诗(1900-1960,小说《红岩》双枪老太婆原型之一)送来了医疗费和生活费。陈联诗是岳池县罗渡乡青草坝人,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40年代与张泽厚来往密切的战友。这次劫后重逢,真是百感交集。看到陈联诗,张泽厚自然立即想到己经牺牲的大姐邓惠中和外甥邓诚,还有五弟张泽浩,他们一起并肩战斗九年,风雨同舟,特别是邓惠中到死都没有暴露张泽厚和其他同志的党员身份,让人钦佩万分,她的牺牲更加让人伤感。来探望的除同乡、亲友和学生外,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民盟中央主席张澜也亲自致电慰问并寄来了慰问金。张泽厚的三弟张泽镜也专程从合川乡下赶来探望,张泽厚即将他送往西南革大学习,以便以后回去参加新中国的建设。张泽镜革大毕业后,被分配到岳池县担任罗渡区粮站站长。
          
    疗伤期间,重庆《人物杂志》记者黄子林前来采访,并发表了长篇通讯《因〈人民万岁〉坐牢的张泽厚教授》,追诉了张泽厚的革命经历。文章特别提到了张泽厚坐牢的感受,张泽厚说:“对于这一年多的狱中生活我并无抱怨。我很满意这段经历。尤其有很多朋友,他们的精神、人格、事迹、学识和对马列主义的认识,实在太伟大、太了不起了!我常常在他们面前感到自己的渺小。我在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所以,我甚至非常感谢这次牢中给我的教育;今后只要身体健康好了,我一定要把他们的事迹逐一地写出来。”

    1950年4月,重庆《新华日报》发表了张泽厚撰写的《血泪控诉》,控诉国民党反动派残杀革命志士的血腥罪行。他还不顾身体虚弱,艰难地拄着拐杖到重庆解放碑公审11大屠杀刽子手徐贵林的现场,以自己九死一生的经历,控诉国民党特务的滔天罪行。他在生命垂危、比死里逃生时许下的夙愿,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也终于可以告慰牺牲了的同志们的在天之灵了!

    养病期间,他还及时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协助公安机关抓捕了国民党岳池县参议长肖艾耆和中统特务贺性成,押回岳池公审法办,这两个特务也是杀害28名岳池烈士的帮凶。

    1950年夏天,张泽厚康复又踏上了工作岗位,到南充市川北大学任教。受亲友所托,张泽厚还将表弟詹伯伦、内弟雷远池、姨姐夫唐诗瑶等不少人带到南充参加工作。介绍詹伯伦到南充师范学校作会计,雷远池和唐诗瑶则跟着他进了川北大学工作。而他的内弟雷远民、侄儿张良柱、内侄雷建军都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了部队干部。内侄雷世文参加工作后,先后担任了普安区、石垭区区长。

    张泽厚到川北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有关部门申请恢复党组织关系。但是迟迟没有答复。

    据说有关部门并不认同他在1948年夏天恢复党组织关系一事,当年的联系人邓惠中和批准人王璞都己经牺牲,无法提供证明,蔡衣渠和朱光璧的证明并未得到组织部门的采信,从而排除了张泽厚就是岳池地下党组织成员的结论。但可能更为直接的原因是,根据康生起草的中共中央文件规定,对于地下党员,执行“降级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16字方针的结果(详见:1、山西新闻网2012年5月22日:《解放初期我党各级干部任用政策揭秘》;2、唐宝林:《南京解放前后的陈修良》:“1949年针对【地下党】干部政策:降级安排 逐步陶汰”,载《炎黄春秋》2012年第八期)。既然已确定要对地下党员逐步陶汰,张泽厚要求恢复党籍的申请被束之高阁那就太自然不过了。据蔡衣渠之子蔡伯坚(原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主任)讲,解放初期四川24000多名地下党员得到承认党籍的仅3000人,其余的都没了党籍。这些数字虽然己难以核实,但仅从张、詹两家不少人解放初期失去党籍的经历,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张泽厚的党籍问题就作为悬案无限期搁置下来。张泽厚与岳池县党组织有无关系的两种说法也就由此流传下来,不知哪种说法更为真实?

    张泽厚到川北大学后,担任政治课教学委员会付主任(主任苏藜),讲授中国革命史,并在中文系讲授文学概论和中国现代文学两门课程。他同时当选为川北区人民代表、川北大学民盟主任委员、川北文联常委、南充市文联主席。由于他工作努力、劳累过度、身体虚弱,好几次都晕倒在讲台上。正是因为工作出色,他还被评选为川北区模范教师,受到川北区党委书记胡耀邦同志的亲切接见和表彰。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张泽厚受组织安排,经常到机关、工厂、学校作报告,控诉美帝国主义动用飞机、军舰运送国民党军队发动内战,在重庆建立中美合作所集中营,迫害革命志士。他还和广大师生一道,踊跃参加捐献飞机、大炮的爱国活动,以实际行动支持抗美援朝战争。张泽厚还利用周末,到校内外举办文艺讲座,鲁迅、高尔基作品评介、《保卫延安》这些都是他的讲座内容,不仅南充市的师生前来听讲,川北各县的中学都派代表前来聆听。
        
    1952年院系调整后,川北大学撤销,张泽厚留在四川师范学院(今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任教。当时恰值职称评定工作开展,需要照顾的老知识分子多,名额有限,领导感到工作难做。川师院长段可情(1899-1995)是张泽厚求学时上海艺术大学的老师,既有师生之谊,二人又私交甚好,他深知张泽厚的为人,故找到他要他作出表率:谦让他人。本来张泽厚从1929年开始,就在重庆西南美术专科学校、成都西南大学、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担任教授,又是中国现代诗坛有重要影响的左翼诗人,在艺术理论方面更是有着重大贡献的著名学者,评教授是理所当然的。但张泽厚认为自己革命多年,不能计较个人得失,而应从大局考虑,便满口答应自己作副教授。后来才升为教授。这让段可情院长大为赞赏,也赢得了同事们的钦佩和尊敬。
       
    1955年在批判“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斗争中,张泽厚的几个朋友牵涉其中:诗人绿原(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白莎(晁若冰)、作家贾植芳(1915-2008,作家、翻译家、上海复旦大学教授)都受到批斗。绿原、白莎40年代都在岳池新三中学任教,与张泽厚既是同事又同是诗坛笔友,志趣相投、过往甚密。绿原1942年考入国立复旦大学外文系英语专业,1944年被抽调到翻译培训班,结业后被分配到重庆“中美合作所”作译员。绿原听从胡风劝告不去任职,因此被国民党当局通缉。经胡风介绍化名周树藩到新三中学任教。白莎(晁若冰)1939年就加入民族解放先锋队,194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也在40年代应邀来新三中学任教。而贾植芳则是“左联”诗人贾芝的弟弟,1944-1946年贾植芳滞留重庆期间,也与张泽厚有过交往,彼此也是了解的。他们三人都是一心追随共产党、追求民主进步、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的“七月派”诗人,不可能是什么反革命。张泽厚坚持认为他们不是反革命,以至当有人发起担保他们清白时,张泽厚竟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字。结果三人还是被关押了起来。绿原被囚时间最长,达七年之久。贾植芳后来在1984年5月24日的日记中专门提到此事:
    “下午,老同学张忠孝来,她多年在《光明日报》工作,我们不相见巳近三十多年了,她的爱人詹铭新在文革中自尽。她也由一个小姑娘成了一个做了外婆的老太太。据她说,55年我出事时,当时在人事部工作的同学陈仰周发起保我活动,要大家签名。张泽厚签了,受到迫害。”张泽厚的坦荡无畏、敢讲真话的秉性让他感慨万分。
   
    张泽厚在南充时期最重要的文学创作是诗歌《渣滓洞》。发表在重庆《西南文艺》1955年第2期上的这部诗歌,是在小说《红岩》问世前,较早系统地刻画红岩革命志士斗争经历的一部文学作品。作者以自己在渣滓洞监狱坐牢的亲身经历,将亲眼所见狱中难友的英雄形象介绍给读者。

    诗歌将狱中革命志士的铮铮铁骨、片片丹心展示在读者面前:
“心比白钢硬,嘴象铁水凝,
敌人奈何不了铁石心肠人。
一手紧提信仰的盾,
一手高举意志的利刃,
杯杯苦汁一气吞,
像战场的勇士要战胜敌人!”

面对酷刑逼供,诗歌更是道出了囚徒们不屈的心声:

“钢铁的纪律钢铁的心,
钢铁的意志钢铁的人,
崇高的心怀汹涌着爱人民的热情,
洁白的灵魂不许沾上一粒灰尘。
    我暗想:是刀山,不怕刀锋尖棱,
是油锅,哪管它热浪翻滚;
刀山的锋刃扎不破坚定的赤心,
滚热的油锅烧不焦倔强的灵魂。”
面对死亡的威胁,共产党员许建业的誓言惊天地、泣鬼神:
“我要用热血为被压迫的人民创造自由的天堂!
。。。。。。
“从老许的喉头迸发出了宏大吼声,
歌乐山也被冲击着发出迥声:
共产党员死不完,
共产党人杀不尽!”
面对大屠杀,革命者视死如归,他们看到的是红日高升:
“朵朵乌云正向四方飞散,
这是匪徒们杀人的时分,
我们要死了呵,可红日快要高升!”

    诗歌正是把一颗颗红心,一滴滴热血铸就的红岩精神播洒在歌乐山这片热土中。

    1956年8月,张泽厚随学校搬迁来到成都。他为中文系编写的教材《文学概论》也由四川师范学院印刷出版了。这部教材作为大学中文系的交流教材曾在各文科院校流通使用。张泽厚还积极参加四川省文联的活动,与马识途、沙汀、流沙河等箸名作家交流座谈。到成都后,张泽厚担任了民盟成都市委委员、川师民盟主任委员,也曾短暂代理过川师中文系系主任(但并未正式担任过行政职务)在教学之余,也参加一些社会活动。他没有料到的是,正当他全身心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的时候,一场横扫全国的政治风暴就要将他卷进漩窝中心,让他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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