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县长潘明光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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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明光
1909 ~ 1951
  余文玉
1909 ~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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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回味在那历史的角落!
潘叶挺  2023/12/28 14:42:00  浏览:40

    年岁增添,返乡不知不觉中增添压力。这种压力并非只是长途跋涉的辛苦、避无可避的拥堵,还有面对亲人的老去和乡下复杂的人情世故。
    今年,我已三次返乡。春节前送母亲回去,她吵闹了一年要回家,再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游说、一再恳求给予多尽一点孝心的机会,也挽留不住。只好在年二十九满足老人家心愿,送她回去。
    春节假期刚返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年初七上班的第一天,我又赶回乡下为去世的叔叔料理后事,然后在料峭的寒意中连夜赶回广州。八月中,因为临时调整工作我再一次返乡,两天时间奔波于三地、行程千里。
    这一代即将年过半百的七零后,或许就成了故土难离又割舍不断,因为亲情往返于城乡之间的主角。同样是这一代人,回望身后来路,那生于斯长于斯的远方,有着深深的记忆和痕迹、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所以,很多事情会让你介意。比如,过去的十多年里,我每一次来去匆匆的返乡,身边都没有家人的陪同。于是乎,从我的形单影只中,乡下开始有人怀疑我的婚姻出现危机。甚至,还有朋友问我是不是单身,关心我的私人问题。
    其实,我的婚姻虽做不到世人的楷模,但也没沦落到过不下去。作为传统、相对保守的七零后,婚姻对这一代的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何况在广东,有“嫁人要嫁客家郎,娶妻要娶潮汕女”的说法。客家男人忠厚善良、有情有义,我不敢自我标榜但也确实想做到这一点。
    再加上我那不愿意离开乡下、上了古稀之年的老母常常隔天就来电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不给她打电话?次数多了,难免让我心生愧疚。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准备一本厚厚的相册,让她在家里随时能翻看、睹物思人。 
     所以,我花心思准备了两百多张照片,从爷爷奶奶到伯父伯母、父亲与母亲以及我自己多年的生活与工作照,饱含了三代人近百年的时光。父母在尚有来路,父母去只剩归途,芸芸众生一代代人都是这样循环往复。
    正是基于以上的考量,2023年的十月长假,我又一次回到乡下。不同的是,这一程返多了我太太和岳母同行,以及她娘家想了解客家风情文化的亲人,我们组成了一个探亲团。而我也借此机会,走进了一段历史的时光、走近了慢慢消散的历史角落。

                                一、

    我们返乡的第一站是河源清溪,这是到河源市区将近50公里的地方。清溪这个地名颇受欢迎,网上一查不少地方都有。曾经山高路陡崎岖不平的偏僻山村,据说如今逐渐成为当地市民和外地游客休闲观光的打卡地。
    翻山越岭,一条蜿蜒的小道延伸到大山深处。我后来才留意到,这个村子原来是在万绿湖畔。如此说来,我在20多年前就来过附近,那一年因为组织客户外出参加活动,当时还去了桂山和苏家围。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河源的绿水青山,特别是河源东江水系分布各乡镇的河流宽阔清澈,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纯净。只是前一天刚下过雨,我们经过的地方河水变得浑浊失去了秀美。通往山里的小路越来越窄,偶尔遇到来车有点头大,需要彼此的礼让。
我们一行人开车到了村委,后来才知开过了头。这里的客家口音与梅州相似,假期有不少返乡祭祖的人。因严令不得携火种上山,人们就在房屋周边燃烧香纸蜡烛以敬先人。大门敞开的村委开着风扇,还有茶水和花生给来客自用。
    我们驾车往回走去探望太太这边的亲戚,并约好中午在村委边上的饭店用餐。穿过一座低矮的小桥洞后,再经过一片农田和水渠,车辆行驶在长着杂草的田间小道,经过坑洼路段时真担心剐蹭到小车的底盘。
    那是一条砂石铺成的斜坡,往上的屋前有一块晒谷的门坪,主人家还没有粉刷、装修好的农宅,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中间。屋前是菜园、屋后是一片树林,屋的侧面还有鸡舍、农具、装水的缸引水的管等。鸡鸣狗吠,这是我自小就接触过的生活。留在记忆里的山村童年,从村口望上去一座座泥砖屋星星点点的撒落在山坡上、如播种在树林和层层叠叠的田地间一般,周边镶嵌着沟渠、清泉。
    小时候,我喜欢站在村里半山腰的田坎上眺望天边的山岚叠嶂,幻想着它们之外的世界,并为之神往;那时,多渴望有一对可以飞越天际的翅膀,自由的翱翔。如今伫立于四周连绵青山环抱的村子之中,首先想到的是天地间匆匆过客、岁月悠悠。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也有一代代人繁衍生息的故事,有的人轰轰烈烈、有的人悄无声息。有的人留下的可能是一个名字或者是山上一座坟、一块破碑;有的人或者已经客死他乡、或者埋骨异地。
从曾经的原始和自给自足,到今天网络时代,一台电脑或一部手机联通世界,农村早已没有旧时的闭塞、落后,更多的是经济上与城市的落差。时光穿越,在历史与城乡的鸿沟之间,走出大山和寒门出贵子的传奇故事总是特别的动人。
    太太的外婆在上世纪30年代从这里到了广州,农村的苦难生活让她坚定了在城里活下去的信念。太太的舅公、外婆的弟弟是她们家族中最优秀的代表,他勤学苦读有所成后进入仕途到了京城做官,后因父母年迈申请返乡在省里做官。我从岳母手机里看过这位身居官场高位但出身贫寒的优秀学子,他长得浓眉大眼颇为英俊。上天不仅赐予他才华,还给了他一副好容颜,但却又给了他安排了一个英年早逝的人生遗憾,甚为可惜!
    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家族、想起我的爷爷。同样是家族最优秀的代表,爷爷在上世纪二十年代以他的天资聪明和禀赋考上大学、飞出大山到了东方大都市上海,并漂洋过海东渡日本留学归来,成为那个年代的社会精英。不同的是,太太舅公改变命运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50年代。
    寒门贵子,很多人看到的只是风光的一面,其实这一群体的人生有着诸多的不幸,背负着太多的压力、无奈和酸楚。后来,这样的一群人又被称之为凤凰男,就是自身很优秀跳出农门到了城市,但身上背负着贫困家庭祈盼目光的乡镇学子。我自己也一样,多年以后每一次回到自己出生的小山村都让我很有感触,因为经历过春季时的烟雨迷蒙、夏季时漫山的青绿、秋季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忙碌、冬季时呼啸的北风和清辉的月夜。
    时间煮酒,品味人生往往非常有意思。20世纪中叶政权更迭后,户籍制度将城市和农村区分得泾渭分明,人口流动受到严格管控。20世纪60年代,上山下乡的知青运动,让成千上万的知识青年奔赴广阔的农村。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涌入城市、进入工厂。21世纪的今天,城里人经常往农村跑美名其曰回归自然。高速公路和高铁站覆盖了大部分县城,朝发夕至也成了常态,房地产带动的造城运动让城镇都高楼林立。
    回看我们祖辈父辈生活过的农村,没有商店、没有银行、没有医院、没有一间完整的学校;当然,也没有高楼、没有水泥马路;夜间没有电灯,更谈不上电视,甚至连自行车都没有。我们小时候在课本上才知道,城里人早餐可以喝牛奶。很难想象的是,上世纪90年代,乡下镇上才有人摆卖电影里的苹果。
    但尽管今日的农村已经脱离往昔的农耕时代,也不是人们眼中的诗和远方。一代代人前仆后继的打拼,往往是为了离开农村寻求更好的发展。发生在村子的许多故事,如昨夜星辰昨夜风,循环往复。
   青山依旧,岁月无声;上一代人走远、下一代人走来;有的人留下永久的痕迹、有的人可能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不被人记起。农村就这样竭尽全力的变化着,但又好像没什么变化,我们的社会也这么一直向前。
    但有一种伤感,我认为我们这一代像候鸟一样穿梭于城乡的人,将在时代的大变革中孤独的老去,余生注定充满寂寞和无奈,没有多少人能体谅与理解!


                                二、
  
    从河源向梅州出发,下一站是梅县松口,这是一个千年古镇。
    梅州市前身叫梅县地区,1988年由梅县地区改为梅州市,市区下辖梅县区和梅江区。松口,属于梅县区,是上世纪早期粤闽赣三省客家人最为熟悉的地方之一,在客家的历史上有着重要的位置。梅州在广东,素有最正宗的客家之地称号;2023年11月3日,第六届世界客商大会在广东梅州举行,世界客都的地位可谓众望所归。
    梅州有“文化之乡、华侨之乡、足球之乡”之称誉。客家文化中,客家山歌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小时候就听过电台播放的很多客家山歌,大人们说这是梅县松口的客家山歌,也是最正宗的客家话。
    选择松口是因为自小就有的记忆,且在梳理家族的历史中,我大概率的推断这里曾经有过亲人的足迹。给我们做向导的老同学芸香不久前来过,对松口也颇为熟悉。下午3点多,我们和芸香在叶剑英故居附近会合,沿着梅江往松口方向出发。原以为国庆假期的下午人少,到后才发现停车场里满满的小轿车,有好多人跟我们一样远道而来。 
     梅县松口最为吸引人的景点,在镇上的江边。绕道江边看到的,是一排临江而建具有民国风的骑楼,楼层不高但中西合璧颇有复古的味道。经过时间的洗礼残留着历史的斑驳, 让你会瞬间时光倒流几十年回到那曾经的岁月。
     一栋旧楼上四个显眼的大字“中国·松口”,霸气十足,上面飘扬着一面红旗。一个镇,前面冠“中国”两字,实属罕见。后来,我跟伯父的旧同事温松明教授聊起这事,温教授是梅县松口人,可谓再谙熟不过。
    温教授说松口过去很热闹,但现在凋零了。过去外出的游子发电报,直接发广东松口不需填县名,当时中国唯一。听温教授这么一介绍,松口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江边建了一个很大的移民广场,纪念十七至二十世纪移民到环印度洋国家和地区的移民。有句话说,有太阳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客家人,足见客家人遍布之广。三百年间,成千上万的客家人就是从梅县松口走向世界、闯荡天下。
    小时候,我曾以为从梅县松口飘扬过海,只是解放前的几十年,确实没想到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移民广场那桩路标有松口到世界各国一些大城市的距离,那些离乡背井漂泊的客家人有没有去到那么多国家、那么远的地方?我无从判断,但比较认可的说法,是环印度洋国家居多。而松口,有客家人的“海上丝绸之路”的美誉。
   关于客家人漂洋过海谋生之原因的说法,一是说因为早前的客家地区是“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山区。随着明末以后客家地区人口大量增加,生存矛盾日益突出。粤闽赣山区的客家先民为谋求生存和发展空间只好背井离乡,以至有“丁满十六出南洋”的传说。
    另一个说法,则是19世纪60年代起,东南亚开埠需大量青壮年劳动力,不少躲避战乱的松口人纷纷去往南洋。而19世纪末20世纪初清廷解除“华侨海禁”,也掀起了客家人“下南洋”的移民潮高潮。
    民国初期、上世纪20年代,随着一批批有志青年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从这里走向北京、上海的人扬帆启航,这些青年人中有读大学、有留学的,当中就有我的爷爷。
在上世纪前几十年的那一段乱世中,走水路显然快捷过交通闭塞不便的陆路。如我的爷爷去上海读书,经松口出发显然是更好的选择。甚至爷爷当年到日本留学,也可以从松口的火船码头启航,但我还没有找到确凿的史料。
    后来,随着铁路公路的发展,水上交通逐渐没落。上世纪90年代初,我从乡下的县城搭乘长途大巴到广州。老练的大巴司机说,开往广州的车上坐的都是未来的干部,因为出外读书人多、毕业有分配单位;而开往深圳的车,搭乘的是打工仔,前往工厂干活的。就如温教授所说,去南洋的很多是打工谋生的人;像我爷爷这样去日本的,以举报国之志东渡求学之人居多。
    但从一个码头出发的千千万万个客家人有着千千万万种人生结局,况且世事无常,个人无法在那动荡的年代把握自己的命运,最终时代决定了许多人的人生结局。
    我们站在松口酒店对出的火船码头,远处群山连绵,脚下是拾级而上的台阶,还有一组雕塑,既有扛着背篓搬运的工人也有带着孩子翘盼亲人的母亲,以及准备登船远赴南洋的男子。墙上那一幅民国时期美女怀抱琵琶香烟和香皂广告,以它的历史画面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是货物的集散地。
    站在火船码头岸边,望着流向远方天际的江水,你不知道千年之前它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90多年前的火船与电影电视中的是否一样,不由得感慨,从松口出发的故事注定充满着悲欢离合、人间沧桑、世态炎凉。有的人从这里出发,再也没有回来;有的人回来这里,再也没有出去;有的人忘了这里忘了亲人,有的人漂泊半生叶落归根造福乡梓。
    我心里曾描绘过这样一个场景:半个世纪前,爷爷奶奶带着年幼的伯父回来探亲,轮船在这里靠岸,这是他们旅途的第一站,然后还要跋山涉水回到村里。在那个交通闭塞的年代,他们千里迢迢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露宿的往家里赶。包括上世纪30年代我的曾祖父去世,爷爷从南京赶回来奔丧,也可能走的是水路经过松口。
    我想,这就是自己站在松口码头的意义,因为这一刻在历史的长河中,你跨越时空伫立码头和亲人的足迹重叠在了一起。

                                     三、

    有游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当地的美食和特色文化,松口本来就有自己的圩场,农历的某几天就是赴圩赶集的日子。探亲团喜欢上糕点,客家人叫“粄”子,包括凉粉,又叫“仙人粄”。小店和路边也有柚子卖,是那种提早上市的红肉柚。因为芸香同学专门送了两个,我建议探亲团不要买了,毕竟不到成熟的时候。在我的记忆中,梅州沙田柚的上市时间,要邻近年底春节前后。
    芸香告诉我,松口除了火船码头外还有一个景点是元魁塔。在元魁塔的顶上,基本可以观看到松口的全景。但时间来不及,我们只好放弃了。                       
    驱车从松口往县城方向赶,在邻近县城之际,我让探亲团留意一下前面将经过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有“世界第一大佛”之称的南台卧佛,是我返乡的必经之地,在服务区加油时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轮廓。
    从不同的距离和角度看,南台卧佛的形状是有变化的。在我于县城读初高中时,曾听人聊起另外一个版本,说它像一具平躺的怀孕女尸,因此早年那些漂洋过海的人为了避忌往往趁着天还未亮就出门,以免清楚的看到它。不同事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
     赶到乡下的小镇时到了晚上七点,天已黑华灯初上。我提前约好了亲人在镇上的饭店用餐,这是一顿比河源更加丰盛的地道客家菜肴,也是目的地的洗尘接风宴。晚饭后,这些年经过装饰后的小镇夜景吸引着探亲团,但考虑到舟车劳顿我们没有逗留。住宿的地方在邻近十几公里的小镇,靠近景点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在酒店附近转了一圈,假日的清晨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天空湛蓝与山水融为一色。我摸了摸酒家的老板在花圃种的一株西瓜,地方虽小却不妨碍瓜苗结了两只墨绿色的小瓜。转个角到酒店旁边的山地,有一片脐橙树,一些脐橙已经泛黄开始成熟。
探亲团兵分两路,一路去附近的五指石景区游览。我提前跟镇上的朋友健杨校长打好了招呼,请他做导游作陪。健杨校长跟我同一届高中毕业,后在镇上的中学做老师,多年后到县里一间学校任校长。
    1998年暑假,健杨校长跟我高中同班的一位同学到了广州,我接待了他们俩。当年大家都毕业不久手头不宽裕,但我还是给他俩在酒店开了一间客房接待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健杨校长一直记在心里还常常惦记着我,颇有情义。有他做向导最为合适,他是对景区非常了解的小镇当地人。  
    我则带着太太去拜祭奶奶和父亲,这是多年来返乡的重要事项之一,非特殊情况从未间断。我们这一代人,心中还有家族和乡土情结,不敢忘却祖辈父辈的恩情和家族传承。孔雀东南飞,随着社会人口的流动性增大,很多外出发展群体的下一代都出生在城市,新生代既没有家乡的概念也不知自己的来自何处。或许有一天,当我们这一代人老了都葬不回自己的出生地,就彻底的断了根。这何尝不是当今乃至以后国人将要面临的现实?
    拜祭完亲人我们赶往景点与探亲团其他成员会合,但景区里的探亲团已经提前出来。于是我们到镇上亲戚家吃午饭,这是一顿丰盛的自家饭菜,因为我们提前改变计划还有些特色菜来不及准备了。
    回酒店午休完后,探亲团提出好好逛一逛我乡下的小镇,她们觉得韵味可比梅县松口。或许角度不同吧,我个人认为还是松口的历史底蕴更深。往小镇的路上经过一片金黄的稻田,蓝天下的景色迷人,这是城里没有的风景。车停在马路边,她们兴奋的走进金黄的稻田中间,抚摸着沉甸甸的稻穗,融入到阳光下的天地间。

                                   四、

    我对生活过、有四百多年的小镇,既熟悉又陌生。比如,镇上开发红色旅游资源,在老街旧屋的墙上挖掘出上世纪30年代红四军留下的标语。我自读书识字起就在老街,印象中很少老人提起过这些往事。但有一点传闻我是知道的,据说当年红军经过古镇时,朱、毛、周、林等历史人物就住在中学里头。
    当年的故事已经被地方政府绘画在老街主干道的外墙上,可谓图文并茂。与之相对应的是镇上已有一座相当知名度的红四军纪念馆,坐落在红军纪念公园,除了历史物品还有声光电描述那一段历史经历。根据介绍,红四军两次进驻到古镇,留下红色故事。
    但当年工农红军来、去的详细路线,相关的历史见证人等,给人的感觉并没有陈述清楚。我们这些年近半百的七零后也只有零碎的记忆,历史的真实见证人或许已经不存在,且没有当年那些亲历者的文字记录。不难发现这些年来,没有文史专家认真的梳理、考究过所呈现的历史。 
    自身的经历让我认识到,对待历史必须严肃谨慎,有些假设也要经得起时间的验证和甄别。在十多年追寻爷爷奶奶的人生经历中,我跑了一万多公里路程、逐一去拜访尚在人世的见证人,并到国家级和省级档案馆查询,才一步一步的梳理出亲人的足迹。哪怕如此,也有些节点没有完全衔接上,仍有待考证和努力。
     我们的上一代,传统烙印深刻、鲜明。到了我们这一代,我自认是有家族情结和对历史比较感兴趣的人,这源于自小就听过亲人的故事,且感受到其中的价值。尽管如此,我也错过了很多了解历史的好时机,甚为可惜。如今,四十多年的经济发展浪潮改变了许多地方的面貌,也让曾经的一些历史消失或变得面目全非。比如,镇上城南有一个名人故居,虽然很近且也有住在附近的同学,如此天时地利之便我也没去过。
    小镇的这位名人,在百度可以查到,他是一位原国民党少将,名严应鱼。纵观严将军的人生,在小镇历史上堪称可浓墨重笔,是一个文武双全、社会地位显赫和有相当影响力的人物。但命运开了一个玩笑,这位曾经有功于社会和当地百姓的少将,因“历史反革命案”被镇反。
     我是第一次参观严应鱼的故居小素庐,如今它已经是历史文物保护单位。了解它的过去才知道当年它被没收,严将军后人为作纪念又买了回来。这是一个小型的围龙屋结构,可以居住多户人家,是客家的传统建筑,屋檐和墙身的斑驳诉说着前尘往事。或许它还是幸运的,起码还在;我爷爷在十字老街临河的那间故居,已经被推平连地皮都被挂网拍卖,消失在时间的尘埃中。
    严应鱼字碧生,我年少时听知情人称其严碧生居多,反而不记得严将军的大名了。说起严碧生,与之对应的一个身份是大地主,在上世纪鼎革之际这个身份预示着他最终的人生结局,注定不能善终。40年后的91年,严将军被平反,据称是何长工等人的回忆文章证实严应鱼在罗塘秘密谈判中所起的作用,证明被错杀。 
    我印象中,还有一位与严应鱼齐名的军官叫温浦香,他也是国民党的少将,做过广东禁烟局长。加上1949年去了台湾的少将谢义,一个小镇可谓出过不少人才! 
    只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曾经存在。正如历史一页一页的翻过,很多的事情都在人们的眼前一闪而过就消失了,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里。更何况,芸芸众生中绝大部分人如走过场一般了结人生,甚至没留下多少痕迹。读书的时候,看到新闻说外国人年老了喜欢写回忆录,以为毫无意义那是大人物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这种观念也太狭隘了,谁的人生不是人生啊?
    小镇上还有一栋民国时期四大银行的金库遗址,这座中西合璧的建筑矗立在河岸边,已成为人所熟知的打卡景点。历史上,1944年冬广东省政府曾迁到小镇,但有传闻只是迁到现今的县城而已,因此存在异议。但无可否认,因为省府的迁移小镇也曾经热闹非凡、居住过不少达官贵人。所以,后来有人以穿城而过的小河写过小说《胭脂河》,据说就是依据这一背景。只是这个小说的名字,还有其他作家写过,有同名小说。
     或许从来都没有放松过神经,几十年来我很少品味过身边的历史、感受过身边的故事。回望时间留下的一切,有人说在历史的光影里,你会发现每一处的残垣断瓦,都可能有一段曲折的往事和蕴含的血泪。只是有的人能感受到、有的人感受不到,甚至有的人不想感受。

                                五、

     四十多年的光阴沧桑变化,对一个国家和民族如此,对一个社会和每一个家庭亦一样。作为时代的见证者和经历者,我们这一代普通人不单止感受着这个潮流和浪花,也经历着从农村到城市的变迁、从少年到中年的岁月洗礼,并让我们的心智从单纯到逐步成熟,对社会的了解从简单到慢慢深邃。
     再往前看,我们的父辈一生可谓艰难不易,他们经历过我们无法想象的坎坷波折苦难磨炼。庆幸的是,经过十年特殊时期后,他们迎来改革开放和经历过邓公主导下春天的故事。留给我们的遗憾,就是当我们这一代人想与他们分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他们饱经沧桑的人生已经结束。
    而我们的祖辈,更多的是出现在历史书与电影电视中,从中才有一些信息。且一些信息中的信息,有的还真假难辨,毕竟我们这国度几千年的历史遗留下来最多的是成王败寇、才子佳人,以及还有鲁迅所说纸背后的那两个字。
     再往前,小到一个乡镇大到民族一个国家,其实我们都了解得不够,哪怕是一个历史的角落都有其绵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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