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县长潘明光纪念馆
 
查看图片 查看图片
潘明光
1909 ~ 1951
  余文玉
1909 ~ 1941
 
到访:70900  墓地祭奠:1   留言:22

献花

点烛

上香

献供

献歌

寻乌书园,一方人杰地灵的世外桃源!
潘叶挺  2021/9/30 8:18:00  浏览:667

     不经意被人问起乡关何处,我总是这样介绍自己:祖籍江西寻乌、出生于书园成长于广东梅州。梅州享有世界客都之誉,为人所熟知而无需多言;寻乌也因毛泽东的《寻乌调查》为世人所了解。但在《寻乌调查》中,没有提及到书园的任何人,相邻的坪地倒有一人,叫潘明典。毛泽东评价他:“是个官僚主义者。说话很漂亮,字也写得好,样子也好看,又很规矩,像个孔夫子。”但你要是问书园在哪里?估计大半的人不一定知道,在地图上它也不过是弹丸之地,想来很多寻乌人都不太清楚它的地理位置。
     这也难怪,书园与广东相邻,作为寻乌项山乡边陲一个不起眼的村子,这里的生活习惯、口音与梅州平远无异,通信与网络信号也是覆盖广东的。这里,也属于项山乡亲们所说的岽背,岽前是指翻过大山的项山乡。村里人求学、工作有两个方向:一是往项山、寻乌县城腹地;一是往广东平远、梅县和珠江三角洲等地发展。
    这些年,书园引起了寻乌当地的关注,是因为村里走出的优秀子弟。如果你有心的看看就可以发现,小小的书园村人口不过几百,自民国以来确实出了一些人物。如从民国时期的潘明光,到解放后的潘奕明、赖道明、赖浪谋等,以及今天陆续走上领导岗位的潘叶锋、潘金城,可以说这个偏远山村代有人才出。甚至连我也沾了村子的光、沾了祖上的光;因为潘明光是我的爷爷、潘奕明是我的伯父。正因为如此,好些朋友和潘姓宗亲很客气的给我面子,有意无意地把我也当成优秀之人,让我受之有愧而不敢松懈。
     说起来,我的人生轨迹主要在广东,于斯长大并像一条小船劈开生活的波涛驶向远方,真正在书园生活和逗留的时间屈指可数。但书园于我有着深重的情结,这里除了是我的出生地之外,还是我的祖辈父辈生活过、甚至安息的地方,我的亲人们曾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演绎着时代背景下的各种人生故事。有些故事曾经流传、有些故事已经结束、有些故事由我在续写。正是因为如此,让我在回首过往时,又加重了书园在我心里的份量,难于割舍。书园,可以说是我的家族故事的起点,在过去的百年里诉说着悲欢离合,如故事里的主人我的爷爷最终长眠异乡、伯父在南京出生听闻成年后只回过一次书园且永远漂泊在千里之外,但我的继祖母、父亲和叔叔及姑姑则在这里度过半生或者活在寻乌一辈子。
    寻乌项山潘氏是一个大姓,从项山一衣带水到坪地、聪坑再到书园,顺着山势而下都有潘姓族人。书园的那条小河将村子一分为二,一边潘姓一边赖姓,互相通婚也各自繁衍生息。相比起村里的小兄弟,我读书时期吃的苦要少一点,从小学到初中都住在家里,能吃上父母的热饭热菜。因为村里没有完整的的小学,同龄的小伙伴们从四年级开始,就要带着干粮翻山越岭到其他学校寄宿。到读高中的时候大家都一样住校,村里的小伙伴要到寻乌县城而我也离开小镇去平远县城了。从此,相逢成了春节才有的偶遇,而且还要遇到大家都正好回来了。当然,有时异乡也能见上一面;大概在2016年,我到江西樟树出差返程时经过南昌,与叶锋相见并受到他的热情款待。2017年,我从江西黎川回广州,经过赣州时逗留了一晚,看到我行程的金城热忱想约并尽地主之谊,我们也在多年后终于见上一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之路,我与村里的兄弟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领域各自发展,但因为书园我们心里都会心存一份情谊,因为同宗关系会多一份亲切。只是我们的下一代已经离开祖辈、父辈生活过的地方,出生时起点已在城市,对家乡的概念已经逐渐模糊。未来还能否有好的家族情结传承?说实话心里没底,这是我所担心的。忆苦思甜,我们这一代人相比于我们的父辈而言已然幸运,因为没有经受那么多的苦难,恰好遇上中国改革开放的浪潮、可以在相对比较公平的社会环境生存、发展。
     我的伯父潘奕明先生,1950年从赣州一中考到南昌大学,1953年提前修完学业后被分配到武汉华中工学院,1961年左右调到千年学府湖南大学任教直至1979年。伯父是上世纪中大陆解放后第一批被录取和毕业的大学生,当然放在寻乌也应该是。据说我奶奶首次带着伯父从南京回到书园,非常的吃惊,她没想到爷爷出身于这么艰苦的环境。村子山高路陡崎岖不平,没有电更不用说自来水和抽水马桶。虽然奶奶来自山城重庆,重庆城区也是坡坡坎坎的,但显然不是书园可比的。我记得小时候村里一位老嫂子说过她见过伯父,当时伯父站在老屋的门槛将拳头顶在头上对她说:“嫂子你看,刚刚一拳”。深得爷爷奶奶遗传、帅气的伯父身高1米80,按老嫂子的说法估计应该是伯父读高中的时候,但可惜时间已经久远已无从考证。
    当然,我家最为人所熟知的还是爷爷潘明光。但爷爷在村里的时间很少,他留下传闻和故事却不少,只是小时候我连爷爷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在书园度过童年,到广东读书后寒暑假也常回到村里看望我的继祖母和叔叔,那时从村里的大人口中听说了不少关于爷爷的事情,这给我播下了有关家族史的种子。在我的少年、青年时期,因为学业忙碌、也因为生活奔波,无暇为祖辈父辈做些什么,错过了不少重要的时机,直到2013年。说来也难于令人置信,我是在40岁那年第一次看到爷爷的照片,那是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张合影里。在苦苦追寻7年后的2020年底,我有幸从南京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找到爷爷的两张不同历史时期的单人照,可谓弥足珍贵!
     从2013年开始,因为网络已经有了爷爷的信息,我一发不可收拾的踏上寻根之路,沿着爷爷留下的历史痕迹不惜千里访寻知情人。八年来,历尽各种艰难与努力后,我追寻的行程已经上万公里、找到了许多有关爷爷的档案和信息,也写下了数十万字的记忆。这当中,我就多次回到寻乌,逐一拜访当年追随过爷爷的乡人及其后人。每到一个地方,因为爷爷的缘故我都能感受到自己受到的尊重,在此我要向善良的寻乌人说声:谢谢!
     寻乌的网友基良专程到寻乌历史文化展拍了有关爷爷的信息给我,我知道爷爷一定会留在寻乌的历史里,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爷爷对寻乌很有感情,根据我找到的档案,当年爷爷赴任黎川县长时,带了一批寻乌子弟到黎川,这些才俊在黎川县府各个部门担任职位。甚至有些平远仁居的潘姓族人投奔爷爷,爷爷也给予关照,书园村里人就更不用说了。我懂事起,还听父亲提起过不少人是得到爷爷关照的,甚至爷爷对当时的寻乌都有过支持。有文史专家告诉我,民国时期县政府的管理团队是要县长承担成本的,县长换了团队也跟着走不会留下。因此,相当于爷爷解决了随从人员的生计。
    也许是对爷爷的崇敬,我小时候听过的有关他的传说,中间已经被人加工甚至有点迷信,比如说传闻爷爷是什么转世。经过八年积累的今日,我想我可以向所有记得、感念爷爷的寻乌乡人提供一下爷爷比较全面的信息了:
    爷爷潘明光,生于1909年,小学就读于寻乌民国时期项山“屎缸伯公”创办的著名的知耻学校,随后到广东平远读中学。在1925年前后,爷爷考取上海复旦大学,并于1928年左右东渡日本留学。有知情人和爷爷的旧属说,爷爷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但我也看到有另外一个说法,说爷爷毕业于日本明治大学。
    1930年左右,爷爷进入南京国民政府实业部,从科员开始到25岁左右任职科长,一路颇受器重。与此同时,与爷爷复旦大学同窗的奶奶也入职实业部会计室,并结为人生伴侣。据江西黎川的朋友帮我找到的历史记载,1930年,爷爷奶奶在上海《申报》刊登声明,宣布订婚。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爷爷携眷回到江西赣州,就任蒋经国辖下的第四行政专员公署督察参事。根据我从江西省档案馆找到的相关材料显示,爷爷当时的推荐人是国民政府实业部常务副部长谷正纲,并当选为江西省临时参议会议员。
    就在返回江西后的1941年春,我那端庄秀丽的奶奶因难产得不到及时救治,香消玉殒于书园。那时,我的父亲还不足三岁,年幼丧母。世事无常,奶奶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永远的留在了江西。后爷爷续弦,娶了有赣州当地美女之称的继祖母,有了我的姑姑与叔叔。1949年,继祖母带着年幼的儿女回到书园,终生再未离开,在饱经40年风雨后带着一身沧桑离世。村里好多上了年纪的人都认识我的继祖母,她年轻时长得跟香港影星张敏那样惊艳,却又如傲雪寒梅一样高洁。
     随后,爷爷任职江西省公路局党部特别书记长,据爷爷生前的秘书项山卢老先撰写的传记显示,爷爷在公路系统勤勉尽职,为当时作为抗日大后方的江西运输事业奉献了力量。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同年10月爷爷被民国江西省政府派任黎川县县长。据说当时的委任状是民国中央政府直接颁发的,为当时38个县市唯一一个享受此殊荣的县长,因此轰动一时。解放后,因为没有摆脱大时代的不幸,爷爷长眠黎川,直至60多年后的2014年11月,我踏上黎川的土地寻访,爷爷在天之灵才看到家人的身影。
     爷爷潘明光在黎川的为人为官口碑甚好,也办了不少实事,有当地历史学者的客观评价,不需要我这个后人来美言。甚至就在黎川一中的网站上,还有爷爷以县长兼任校长的历史记载。我第一次到黎川时,一位当年受过爷爷恩惠的广东兴宁客家人的后人专程到宾馆迎接我,并向我表达对爷爷的敬意。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历史的是是非非在时间的悄然无息中渐行渐远,不变的是人世间的真善美从未离去。就像我记得寻乌的美好一样,不管经历多少苦难与不幸,它是我心里永远的纪念。这两年因为疫情原因,我没有回过书园。书园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除了艰苦的自然环境,就是童年时的山清水秀和自然淳朴。我记得屋后的山泉汩汩而流溢过石臼、我也记得山上的那密密的檀树林和一片片挺拔的翠竹,我还记得老屋斑驳的麻条石和客家青砖黛瓦的天井。我记得祠堂里的雕梁画栋,还有祭祖的神龛。我记得从山上奔流而下的小溪,还有屋前屋后的稻田和菜地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村里。我有时候也会回想起小时候拿着扫把撵蝴蝶、捕捉蜻蜓,以及拔狗尾草、吹蒲公英、搓早禾子做凉粉。只是时至今日历经时光变迁,已经回不去那情那景了。
     在《寻乌调查》第二章寻乌的交通(二)陆路的记载:“一条从吉潭经小田、船肚、书园往平远(六十里)。”。我一直没搞清楚70多年前为什么有这条路径?小时候觉得通往村子外面世界的都是羊肠小道,最近的一条小路是到广东平远差干湖洋村的。当然,我小时候往返以书园与平远仁居两点一线居多,对周边地方了解甚少。甚至,我连坪地都没有去过,聪坑村也是在2016年我寻找爷爷的旧属叶昌老人时第一次到过。
     2019年10月假期,我专程回了一趟寻乌项山,因为要了却一个心愿,去看看藏于心底已久的岽背风景、登高望远追溯潘氏开基祖潘任的历史渊源。那次行程,我得到项山甑酒庄潘烨冠宗亲的接待,以及潘玉招宗亲的陪同,在岽背之巅眺望项山甑以及山脚下的乡土,恍如历史就在眼前。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作为潘姓子弟,我想应该有家族的观念,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所以,我特地以寻乌为起点自驾车到江西黎川,重走了一次爷爷到黎川的足迹,以作纪念。我想今后有机会,再走一遍去看看坪地、去爬一爬项山甑。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期望社会不断进步一代更比一代强,每个人只要努力奋斗就能有一个远方和风光。就像书园不止有走出大山的优秀子弟,以及与之有关的故事,它还有原始的风景和人文。如今随着交通的发展,书园已经可以很方便的通向外面精彩的世界。有寻乌潘氏的宗亲说,书园是风水宝地,历届寻乌的领导上任后都会去书园这块福地考察。而我希望它能为更多人所认识、了解,无论是远方还是临近的客人,这里或许是你想象中的世外桃源,一方人杰地灵的世外桃源。

      发表评论文章评论(共0条)
  • 暂无评论!
登录|注册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