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爱你——亲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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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
1976-06-01 ~ 2012-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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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天堂  2013/3/28 15:05:00  浏览:1653

     
   命中注定他有那样一副身材、那样一张面孔、那样一个形象,平凡得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特点;唯一能给人以印象的就是他的憨厚与老实。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我赶在傍晚骑车出来无非是想逛逛夜市,不曾想就在这条大街上看到了他。他在人行道上走着,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幅度不小地前后摆动着,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我感到不解的是,这个几年前班上公认的老实人怎么到现在还一点没有变,不具备丝毫的时代气息。
   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初中毕业时他给我的留言,而嘴巴里却已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先是愣了一下,既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和以前一样,这个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发自内心的。
   我跳下自行车,走上前,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当年在球场上进球之后我拍着他的肩膀感谢他传了一个好球。他反倒不好意思了,脸一红,不知说什么是好。“来,坐下聊!”我把雨披往路边水泥台阶上一铺,拉着他坐了下来。初中时从未和他聊过天,今天久别重逢,忽然觉得有许多话要说。
   得知他现在一所职高就读,着实让我吃惊。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今后将如何去从事商业性极强的职业,我真的不敢想像。“我现在也不烦了,”他朝我认真地摆摆手,反过来安慰我道:“到时候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始终在为他担忧。
   “你在学校里过得怎样?”我脱口问道。想起当年我也没少开过他的玩笑,此时颇有一些惭愧。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边摇着头,一边告诉我他现在当上了班长。这下我放心了,他还是具有某些能力的,只是我们大多数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真正发现罢了。
   话题一旦聊开,还真有不少。我忽然想起:“你刚才准备到哪里去?”我不能不问了。他憨憨地回答道,正准备回家,家里人在等他吃饭。“你怎么不早说?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赶快回去吧!”我急忙站起身,深感内疚与自责。他却又把手放在胸前摆了摆:“没关系,我还可以再陪你一会儿。”“千万别,咱们现在就分手吧!”我知道他的性格,凡事都得别人先行动。我飞快地跳上自行车,并大声地喊了句:“再见!”直到背后也传来了一声“再见”后,我才猛地蹬出了几圈。我能想像得出他站在那里向我挥手告别的样子,还有脸上的那个憨厚的笑容。可我不敢回头,生怕再耽误了他的时间。
   他为何一点没变?他以后的路怎么走?他能顺顺当当地投入眼前这个复杂的社会吗?一路上我的脑海里全是这些问题,尽管四周已是华灯初上,夜市行将开始。人究竟需要怎样的心理,怎样的准备啊?……
   夜市里嘈杂而拥挤,我却没有了丝毫的兴致,半个多小时便出来了。不知怎的,我竟然又转回到了和他相遇的那个街角。突然我愣住了,眼前的一切让人难以置信——他,我的老同学,居然还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这是在干什么?我实在弄不明白。路灯下,只见他左顾右盼,且不时地摇头、跺脚,样子极其焦急。我不敢耽搁,立即将车子骑了过去。谁知他一眼看见我,竟大声笑了起来,同时用右手挥起了一件红色的衣物——那正是我的雨披。
   那一刻,我的眼里突然涌出了泪水——整整三年的同窗,我和许多人根本没有发现或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身上所拥有的一种东西。然而,就凭着这种东西,他一定能稳稳地立足于今天的社会!比我们还要坚定,还要自信!
    
    
                                    ——此习作写于1994年(时年17岁)。语文老
                                    师的评语:“选题新颖,基础佳甚,适量的细节
                                       描写及‘西化’的风格,给此文增色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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