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爱你——亲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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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
1976-06-01 ~ 2012-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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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天堂  2013/3/28 15:01:00  浏览:763

    老先生钻进汽车走了。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送行的人们大声说着“谢谢”,心里却在盘算着他的那辆“劳斯莱斯”的价钱。
   老先生这次算是衣锦还乡,而市民们盼望这位亿万富翁也已有许多年了。他可真叫出手不凡啊,不仅短短一个月里出资兴建了好几所小学,而且还把一些中学里的破旧不堪的校舍修饰一新;更有甚者,他还答应捐出了大笔资金,于市区内创办一所颇具规模的大学。市政府的首脑们乐不可支,但乐完之后还想得寸进尺,于是他们提出了要求——当然,要说成是全市市民的要求:希望老先生再为家乡增添一份“气派”,一份足以让父老乡亲脸上有光的“面子工程”。老先生思索片刻,欣然应允。
    
   这座大型建筑造得实在是气势恢弘,不仅高大挺拔,颇令城中那片林立的夜总会相形见绌,而且古典式的风格与结构,尽显王者风范。然而奇怪的是,房子从上到下全部用石头砌成,四周竟没有一扇窗户;门倒是有一扇,铁的,足有三人多高,上面嵌着的是一把巨大的密码锁。老先生留下了话:第一个打开此锁、并通过此门的人,将拥有他进入石屋后所能看见的任何东西。
   市民们骚动了起来,这是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骚动——老先生刚刚离开,石屋前便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但是那扇门实在是太大太厚了,那把锁更是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障碍。于是乎一拨又一拨的人们只能是望门兴叹,望锁兴叹,目光中充满了无法得到这一诱人宝藏的沮丧;但转过身来却又破涕为笑了——更多人的无奈,终于又让他们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然而,敢于一试身手者竟也不乏其人。可惜的是,浑身的解数不过是胡乱转动一下密码盘,那扇大门依然是纹丝不动;于是乎留下的只是一句破口大骂,再加上狠狠的一脚,最终只能伴随着那声沉闷的声响,悻悻然退入围观的人群。
   不久,人们发现身后开始涌来一辆又一辆的小轿车,型号不一,色彩不一,在骄阳的照射下可谓是争奇斗艳。市民们惊讶了:去年最大的一座娱乐城开业时,其盛况足以空前,但那天的汽车还远远不到今天的一半。但是大家很快便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因为从那一扇扇车窗的后面,闪现出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经常在电视中微笑的面孔,经常在报纸上亮相的面孔。他们坐在各自的轿车中,一圈又一圈地围着石屋转悠,投射出的则是极为关注却又有意显出不屑一顾的目光;最后则是微笑——人们看惯了的那种微笑,它久久地停留在了每一个失败者的身上。
   停车下来者亦大有人在——背着手,踱到铁门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块黑色的钢铁,然后再拍一拍那把密码锁,就像是在拍群众的肩膀,又像是在确认门和锁的牢固程度,以相信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打得开它。周围的议论声响了起来,但他们一如既往地迈着方步,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尤其是在钻入轿车之前,仍不忘向围观的群众频频点头,同样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车屁股扬起一片灰尘,但同时也恰到好处地把那块晶亮的车牌投进了众人的视线。
   门,自然不是凡夫俗子们能打得开的,几天以后大多数人已对它丧失了信心,唯有那巨大的影子还深深地烙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成为了近些天市民们谈论的话题。既然没人能打得开,也就不会有人得到里面的一切,别人和自己都拿不到,人们自然也就习惯了它的存在,习惯了也就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然而“勇士”还是有的,为数不多的最高水准的小偷们终于齐聚一堂。这帮撬锁专家们总算等来了展现绝技的机会,他们开始商量铁门打开后如何平分战利品。
   但“螳螂”很快也来了,乃是那批人们熟悉的面孔,其中不乏手握全市治安大权者。他们的“锦囊妙计”绝不是将那伙早已想抓的“勇士”们一网打尽,而是门开后见者有份。“勇士”们心照不宣,点头之余又岂敢去考虑铁门打开后自己会不会照样被投进监狱而得不到一分钱。
   悄悄地,后面又跟来了一群“黄雀”,不过这一次都是普普通通的市民,只是他们对前面两批人的交易已是了如指掌,并且牢牢掌握着可将这一秘密公诸于世的权力。
   有幸的是,僧虽多,粥也还不少,三批人的“君子协定”很快便已达成。“黄雀”们更是带来了各种工具,甚至包括电焊枪,一应俱全,这颇使“勇士”们的功夫有了用武之地。
   古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下的能人毕竟多啊,仅仅两个小时,那把神秘的密码锁便“咔嚓”一声打开了。“勇士”们、“螳螂”们,还有所有的“黄雀”们,合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接着便蜂拥般地更是歇斯底里般地冲了进去,而大门则于此时又在其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石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手脚利索的“勇士”们很快便摸到了电灯开关,“咔哒”一声,顿时灯火通明。然而三拨人的笑容却旋即而凝固了——屋内空空如也,只是在四周的墙上、天花板上,甚至地板上,嵌满了镜子,一一映出了每一个闯入者的身影。
   ——他们看到了什么?贪婪,千篇一律的贪婪!
    
    
    ——此篇习作写于1995年(时年18岁)。写作课老师何永康教授的评语为:“贪婪者由一扇有形的‘门’进入,又由一扇无形的‘门’钻出,将自己灵魂的丑陋面亮相于读者面前。此篇构思新颖,叙述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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