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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远在天堂的幸福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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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鼐
1925 ~ 2009
  龙景云
1931 ~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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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鼐夫人龙景云:《田夫哀荣录》前言
细毛  2011/12/26 13:07:00  浏览:1280

绵绵遗恨,耿耿情怀。我的老伴李华鼐逝世已经一年了,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和深切的怀念,为他收集整理了这本《田夫哀荣录》,以表示我和诗友们对他的最好的纪念。
我的老伴出生在安化百花山下的偏远山村,祖辈家贫。他父亲是靠族上资助读的书,毕业后,在安师、修农高校从教四十多年,曾是一代夫子名师。他靠工资收入,勤俭兴家,虽有田产,却是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因此老伴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不但循规蹈矩、忠厚老实,还养成了勤劳俭朴的作风。他十三岁以前在家看牛捡柴,十三岁后,他在安师读书的二哥病逝,他才有机会被家里送到县城入学,成绩优异,连年跳级。他二十岁在修农毕业后,在安化从事教学工作三年。1948年报考上海东亚体专,年底因战乱学校停办回家。1949年3月,我们结婚,婚后在家闲居。该年11月,我得到满姨通知,回县城参加了安干校二期学习班,他也于12月离家到益阳专署参加工作。在党的教育培养下,他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一个先进的农业战士。工作三十八年来,他励志奋进,辛勤工作,诚信为人,俭朴生活,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土改时,老伴的家庭被划为地主,最后扫地出门。他父亲写信来诉说苦情,他总是耐心地宽慰开导。他对父亲说:你虽能靠脑力劳动致富,但有雇工、地租剥削;你虽然节衣缩食,但贫苦农民无衣无食;何况你退休后选任族长,虽没有欺压人民,但掌握一族大权,有豪绅之罪。政府和乡亲念你是积善之家,没有劣迹,才留你一条老命,分你一间瓦屋,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和善待。你过去为人师表,改朝换代这个道理,你应该想得明白,现在更应带头奉公守法,积极改造,安心生活,使儿女们也能安心愉快地工作。他父亲一直表现很好,逝世时年近九十。父亲去世时,老伴因开会没有回家,听说老家队上组织了龙鼓为老人送葬,表示对他的敬重。
老伴对家庭变故坦然接受,毫无怨言。他还经常对我说:还是解放好,国强民富。如果还是旧社会,我们虽有家产,但国弱民穷,受列强侵略,国无宁日,人民何安。现在国家强盛了,人民安居乐业,大家都能过上太平日子。特别我们退休了,工资不断增加,生活不断改善,还为老年人提供各种健康长寿的条件,真是享了共产党的福。这样的深恩大德,千百年来,是任何朝代、任何父母、儿女都无法做到的。所以他特别赞颂党和毛主席的伟
大和恩情。基于这种感情,他在病危前夕还编写诗词,出版《田夫四集》。病危中卧床不起,还要我和外孙女几次念读台湾李敖教授写的《我眼中的毛泽东》一文,还交代女儿复印十份,分送亲友们。耿耿丹心,感人肺腑。
他离开家乡,到益阳工作几十年,无论是从小一起看牛、捡柴的伙伴,还是在他家做过长工的师父,或是政治运动中批斗过他父亲的乡亲,只要在街上碰见,或是到机关找他,他都带到家里热情招待。治病的,有困难借钱的,他总要想办法解决。有一个乡亲,文革前借了20元钱,十多年后病逝。后来我们回家,听他婆婆说:我老倌子临死都记得你们的好处,再三交代儿子,一定要记得还清。文革后,有一位长工师父到益阳来看他,他奉为上宾,进屋一盅茶(两个鸡蛋煮桂圆红枣)(他们家乡习俗,一年中第一次到富有人家做客,两个煎荷包蛋,下几根面条;一般的人家,一个煎蛋,几个红薯粉它;至于鸡蛋煮桂圆红枣,只有上亲、贵宾才能享受)。吃饭时,敬酒夹菜。星期天陪他逛大码头、参观百货商店。临行前夕,还陪他过河(当时我在泥湾磷肥厂工作)到县剧院看花鼓戏。分别之时,师父依依不舍,口里不停地念着:“华鼐是好人,当了几十年的干部,不摆一点架子,还是咯样仁义。”
回家后,听说他逢人告知这件引为自豪的事。20多年后我们回家,他特意准备了一桌十二个山珍野味俱备的丰盛酒宴,请了大队支书、干部作伴,他婆婆敬酒时还喜不自禁地重提旧事,说“我老倌子一世人,还是那年到华鼐家做客,第一次上了大街,见了世面;第一次受到恭敬,做了大人。”并再三致谢。他回过几次家,每次都要到各家问好,亲切交谈。在家乡人民的眼中,他是一个贤德的好人,得到了大家的赞誉和尊重。
他尊重领导,服从安排,但除了正常的工作联系外,从不搞私人交往。有一位领导,原来在某县当农业局长时,他们常在一起开会,颇为熟悉。后来这位领导提职调益阳县当一把手,老伴一直没有登门请安,这位领导托人搭信说:“李华鼐是熟人,从不见他到我家里来。我当农业局长时,经常跟在书记屁股后面跑。”老伴听后十分反感。在一次地区农业局开会时,他当众对这位领导说:“我的工作已向分管农业的书记请了示,汇了报。如果你需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你随时通知,我随时就到。至于跟着书记屁股后面跑,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搞得对方面红耳赤。后来,这位领导调离了益阳县、在长沙医院养病时,老伴正好在长沙开会,他不计前嫌,还专程去看望了他。
他宽以待人。文革前,老伴调沙头主建劳动大学,并从农科所调了几个有农业技术经验的工人当技师。文革中,个别同志责怪老伴没有培养他入党,以在农科所借钱给他小孩治病、要出纳扣除了借款为由,加上地主崽子对贫下中农没有阶级感情,发动学生批斗。一夜之间,大字报铺天盖地,把帐子门都封上了。不久老伴调回农科所。运动后,有一次在桃花仑相遇,老伴主动和他握手问好,邀他到餐馆共进午餐。饭后闲谈时,老伴和颜悦色地向他解释文革中的两点误会。一个是没有培养他入党,是因为筹建期间没有成立支部。至于在农科所时没有培养他,是自己的失职,向他道歉,请他原谅。并鼓励他继续创造条件,争取解决。第二个是要他队上的出纳代扣借款一事,出纳说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借钱的事,他扣的是他欠队上储金会的钱。他听了后很不好意思地再三说对不起,是自己记错了。以后几年中,老伴仍和以往一样,给予了他力所能及的关照。
老伴长期在农业部门工作,情况熟悉,技术内行,但他从不以此居功自傲,谋权营利。农业局无数次的班子调换,他始终安于职责,和新任领导(不管是外行、是农民干部)都能相互支持,精诚合作,友好相处。甘为益阳农业的发展出谋划策、默默奉献。
在几次调整工资中,他都谦让。特别在农科所时,群众通过,支部核准,并正式造表呈报。他发现后,硬把自己的名字划掉。理由是他的工资比工人已高许多,再增加不合理,良心不安。
在子女安排上,他也是先人后己。有一次,政工股长告诉他,局里来了一个招工指标,可以安排你下放的小女。他听后毫不犹豫地说不行,XXX的大女下放时间长些,应该先解决他的。
我大儿子16岁初中毕业随学校统一下放牌口新河大队的一个贫困生产队。刚下队就没有口粮,他跟着劳动力到湘阴挑堤,一天十分工。天天起早贪黑出工,经常缺油少粮。儿子在队上四年多,老伴没有到队上联系过。有些拉关系送礼的、调皮不服安排的都先后放走了,唯有积极劳动、老实听话的不肯放行。一直到四年后,区里知道这一情况,才点名招了工。
由于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以岗位为大家,对自己的小家庭很少顾及,对子女也无暇培育、关照,以致四个儿女没有得到应有的、较好的安排。小儿幼龙招工缝纫机厂烤漆车间,由于他吃苦耐劳,连年评为先进。后入党提职。工厂停办时,老伴不但没有帮他另找单位,还鼓励他以厂为家,听从统一安排。以致下岗十多年,至今仍在打工,自谋生计。
老伴大公无私,不谋私利。搞商品粮建设时,有一个包工头年前送了几条鱼来,他坚决不肯收,后来按市价付了款,但说明下不为例;搞肥料计划供应时,有的上门送礼讲情,他都一一拒绝。有一次发现一袋食品,他马上送交办公室,大家分享。
农业局几次组织到北京等地旅游,有的带家属同车前往(费用自理)。但他一次都没有同意我参加。理由是他不带这个头。直到退休后,才特地参加夕阳红旅游团,同伴游览北京,作为补偿过去的亏欠。
他的右脚在办点时因公负伤,长年又紫又肿,阴雨天发痛。退休时,他没有提出办理公伤。几年后,他帮一个同志打证明时,那个同志问他,你是真的公伤,为什么不办?在大家的劝导下,他把证明公伤的病历交到政工股。后告知,你的公伤是实,但补办手续麻烦。要他到血防医院打一个血吸虫病的证明,就可以补办。他听后颇为反感,认为明人不做暗事,不能见钱忘德,自愿放弃了。
老伴一生不吸烟、不喝酒、不打牌。退休后,他有六大爱好:看书,写诗,打门球,下象棋,种菜,帮厨。他尤其酷爱写诗作词。而他的作品,总是与国家命运、人民忧乐息息相关,歌颂光
明正义,鞭挞丑恶腐朽。八十多岁,他还不肯坐享清闲,力求生活自理。病危住院前,他还爬竹梯上屋顶栽了南瓜藤、丝瓜藤,种了辣椒、白菜,至今土里还生长着他曾经浇灌过的韭菜,郁郁葱葱,饱含着对主人的一片思念之情。
老伴一生安于淡泊,朴实无华。他不穿西装洋服,不喜美味佳肴,不爱华楼丽室,对目前丰衣足食的太平日子已感心满意足。他乐居陋室,曾做过一首打油诗“蓝窗白壁水泥地,旧柜青衫古色床。六有(六有,指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老有所学、老有所为、老有所乐、老有所葬)安居知足乐,清风明月伴书香。”
我和他风雨同舟六十年,正如原专署孔秘书长(北方同志)在一次年终鉴定时总结的“华鼐同志没有沾一点旧社会的污点,是一块璞玉。”他的一生,真正做到了光明磊落、大公无私,不愧是一个模范的共产党员,一个优秀的人民公仆。
在祖国大厦中,他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但在不显眼的地方,几十年如一日,防霉抗锈,起到了固基稳架的作用。这就是人生的价值,这就是生命的光彩。
华鼐君,安息吧,你崇高的形象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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