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和国跃相差一岁, 小的时候,他比我淘气的多,连你的朋友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害娃’。那次你晚上十点多回来,发现箱子里的一瓶酒没了,仔细一查,你给爷爷买的一条雪茄烟也不见了。你问国跃拿了没有,他失口否认。你又把我从梦中叫醒,一看我俩都不承认,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俩都去跪搓衣板。过了几天,你下班一进门就让国跃跪下,指着他说:这死娃,把东西偷出去了,还不承认。原来,小李叔叔告诉你,他前几天看到国跃在工人文化宫哪儿拿着一条卷烟,和几个小孩钻在一堆圆木底下抽烟,他怕小孩们把圆木给燃着了,就把他们叫了出来。在铁证面前,国跃只好承认,烟是他和那些小孩一起抽了,酒也是他卖给小摊上了……。
爸,在老家的时侯,有一天给家里出粪,先给尕爸家出,再给咱们家出。咱们家的厕所在院子里,尕爸家的厕所在院子外的园子里,粪场就在园子里尕爸家的厕所旁,粪场旁边的墙上有一个野黄蜂窝,那天出粪,我妈和婶给背篓里装粪,我们三人往外背粪。背完尕爸家的粪,爷爷就去喝茶了,留下我和国跃继续背我们家的粪,谁想到国跃他把粪倒掉后,捡了一块石头悄悄躲在蜂窝旁等我,听到我的脚步声快进园子了,他就用石头猛砸蜂窝,顿时野蜂炸窝了,他一溜烟地的往外跑,刚好和我擦肩而过,我望见他的眼睛里有得意的神色,嘴角还有诡笑,可是不知道他是啥意思,背着粪篓继续往前走,突然,轰的一声劈头盖脸的黄蜂围住了我,嗡嗡嗡地在我的头上和脸上乱飞乱叮,我吓得扔掉背篓,逃也似的往外跑。幸好野蜂没有追来,但还是被蜂子叮了好几个包,尤其是右眼,肿的都看不见东西了,火辣辣地又烧又疼。我忍不住坐在地上抽泣起来。爷爷喝完茶出来问我哭什么,我告诉他被峰子蛰了的事,谁知爷爷一听张口就骂我没出息,说什么;马蜂蛰了一下有什么可哭的,快去背粪。平时在家里我就常常吃国跃的亏,这一次又是他恶作剧,我满腹委屈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听不到,心里确实不平衡。爷爷一看我站在那不动,过来就是拳脚相加一顿暴打。
爸,还有那一年,我们家还在小桥住的时候,大年三十的那天,我妈把她陪嫁时的二个红木箱分给国跃和我一人一个,让我们以后各自把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的箱子里。同时她也把你长年积攒的一些物件,分给了我和国跃。分东西的时侯我不在,我从外边回来后,国跃得意地打开他的箱子,一样一样的把他箱子里的东西拿给我看,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你的一双新三接头皮鞋也在他的箱子里,另外你还有两双翻毛的兔皮手套,一双是雪白色的,一双是褐红色的。虽然两双手套都很好看,但是褐红色的比较耐脏,也在国跃的箱子里。国跃说:你的东西都放在你的箱子里了。我打开箱子一看,除了几双手套,一顶帽子和那双白色的兔皮手套,啥也没了。尽管这样我又能说什么呢,我拿起那双白色的兔皮手套对国跃说:我喜欢那双褐红色的手套,咱俩换换吧?国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不干,我和他说了很多好话,他还是不干。我又说;这样吧,我箱子里的东西你都拿走,只把这双红手套给我行了吧?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我一下来气了,把那双白手套摔到床上说;我不要了。一听我说不要了,国跃立马拿过去放到了他的箱子里,心安理得地说:你不要了我要。我看这样,简直气坏了,一下忍耐不住俩人就吵了起来。爸,你听到我俩吵嘴,过来就把我骂了一顿。委屈的我跑了出去,以至于过了一个伤感的,饿着肚子的新年。
呜呼,少小顽皮皆男童天性,孰可谅,冤哉!我无错遭责,痛哉!!我无过遭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