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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亲聊天(关于理发的二、三事)
长子  2011/12/22 13:47:00  浏览:1308

    爸,我们小时候你买了一套理发工具,我和国跃的头发长了你就给我们理成两颗大光头,惹得街坊四邻的孩子们都管我俩叫“蜡光头”,我俩心里那个不愿意啊,但是谁又敢在你的面前说个不呀,何况你除了光头,也不会理别的头啊。随着时间的推移,理发推子渐渐变旧了,理起发来不断地夹头发。有一次你给我理发,理几下夹一下,理几下夹一下,疼得泪水不停地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儿,就是因为怕你而硬忍着。爸,你自己从来都是在理发馆理发,大概不知道推子夹头发的滋味,你觉得我老动来动去的,影响你理发了,伸出手来‘啪’的给我脖子上就是一巴掌。本来我就是强忍着的,你这一巴掌下来我的眼泪哗哗的挡也挡不住了,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没想到这下你火更大了,撂下推子,过来卡着我的脖子,劈哩啪啦地就是一顿乱抽,随着巴掌的落下,我的哭声更大了,你又一把将我按在地下连踹了几脚,直到邻居们赶来拉开了你才作罢。
    还有一次,在小桥住的时候,快过春节了,我跟我妈要点儿钱去理发,她只给我两毛钱,我知道不够,向她要两毛五,她害怕多给了我去乱花,就说什么也不肯多给那五分钱,我拿着那两毛钱,早晨八点多就去了,还排到二十多名,排队的时候我看了看价格表,剃光头两毛钱,理发两毛五分钱,理发修面三毛钱,理发修面吹风三毛五分钱,依此类推价格不等。这么一看我的钱只够剃光头的了,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眼瞅着就到我了,回去要钱也来不及了,可是怎么给理发员说我要剃个光头呀。正在这时理发员喊我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椅子上。理发员问我:怎么理?我只好说:叔叔,给我剃个光头吧。他奇怪地问:你一个小伙子,为什么要剃光头,那多难看呀!我只好红着脸实话实说了,听了我的话,理发员和旁边的顾客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排在我后面的中年男子说:小伙子,你别剃光头了,差的五分钱我给你补上。虽说他是出于好意,我却羞的无地自容,红着脸谢绝了他:谢谢叔叔,我不要你的钱,还是剃光头吧。理发员看明白我的心思就说:那这样吧,我先给你把发理了,差五分钱哪天你给我送来。那一刻我心中的委屈如鲠在喉,差一点眼泪就哗哗地淌出来。午饭后我跟我妈要了五分钱,去理发馆还钱,理发员看见我这么快就来还钱了,说我挺讲信誉。 
    爸,那一年你二次阑尾手术我妈到西宁去照顾你,她带着小弟小妹一走一年多,我们三个,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七、八岁,三个小孩留在老家。她走的时候并没有给我们留钱,只是委托姨夫操心我们的粮食问题,但是生活中要花钱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后来我们甚至连吃的盐都没有了,我就吃了一个多月的无盐饭。我的头发长的都快到肩膀了,有一次,学校要搞活动,老师看我的头发实在不雅观,让我回家把头发理了。可是,我没有一分钱,怎么理呢?家里的那把理发推子,我妈走时又锁到钱桌里了。无奈,我只好去找老大大(我大爷爷的长子),他家里只有一把农村人剃光头的剃头刀。老大大说:他只会剃光头,可是学生剃个光头多难看啊。但是我没办法,老师说了我不剃也不行啊,只好央求老大大:光头就光头吧,要不明天老师不让我进教室。他看我这样,就给我剃了个光头。第二天,我怕同学们笑话,就找了一顶旧帽子戴上了,结果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我的光光头,大家都来取笑我,真的是十分的尴尬。 
   忆及小时候这几件理发的事,爸,我觉得我小时候真的好像挺可怜的,我们的家庭条件并不是穷的理不起发,我们也不是不听话,不肯让你们给我们理发,只要你和我妈再稍稍细心一点,我们心灵上的委屈可能就不会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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