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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冯建平  2023/9/8 8:58:00  浏览:66

怀 念 母 亲
冯建平
(2023 年 9 月)
我一直认为,自己所以有一些文字天赋,是传承了母亲的基因,得益于母亲的早教。母亲是上世纪 50 年代的高小毕业生,曾当过五、六年的小学教员,1962 年因国家困难被精简回村,我当
时才五岁。记得上小学前,母亲一旦不上地或不做家务,就会教我识字,教我认拼音,查四角号码字典。也许是会查四角号码字典的缘故,我慢慢地看书就没有障碍了,读书习惯可能就是从这
个时候形成的。当时村子里有一间闲房,存放着几箱五六十年代扫盲时期出版的书,记得有《十万个为什么》等,我都看了。而且对繁体字几乎是无师自通,不一定会写,但多数能读得出来。
这应该就是我的语文课、写作课的启蒙吧,老师就是母亲。
母亲在村里是有威信的,有文化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缘于她的热心助人,善待乡里乡亲。1962 年精简回村时,母亲带回一架蝴蝶牌缝纫机,自那时起一直到 1981 年我们家搬到县城居住为
止,母亲一直是不计报酬、乐此不疲地帮助乡亲们缝制衣服。当时各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好,除娶媳妇、嫁闺女外,大多数家庭都是等到年底集体分红后,才会买几尺布给家庭里最需要的人做件
衣服。所以,每年的腊月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记忆中,一进腊月,家里满炕放的都是乡亲们的衣服布料,母亲起早贪黑又是裁剪又是缝制,直到腊月三十,大家都换上新衣服过小年时,母亲才有时间抱上一堆我们兄妹替换下来的衣服,到村里水井下面的泉水池去洗。母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向谁学的推拿按摩,村里谁家的小孩发烧、肚子不舒服,都会请母亲去给推拿,甚至谁家孩
子身上起了无名红肿,母亲也会口含盐水或白酒喷在患处,很快就好。我妹妹说过一件事,县招待所一位服务员的孩子生病住院10 多天,反复高烧不见好,得知母亲推拿效果好,便上门请母亲治疗,结果第二天就退烧了,那位服务员非常感激,逢人就夸母亲。1981 年我结婚后,母亲就带着弟妹搬到县城的县社宿舍居住了。我爱人说,当时村里的乡亲到县城赶庙会、逛商店,只要去家里看望母亲,即便不是饭时,母亲都会捅开火(煤火)给客人做饭,从不嫌麻烦。
母亲智商情商都很高,无论为人处世还是管理家庭,都能体会到她的心胸、格局。我们兄妹 5 个,先后成家立业,慢慢发展到几十口人,始终和睦相处,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母亲很会处理
家庭矛盾。儿子、儿媳有了矛盾,母亲一定是首先责备儿子,女儿、女婿有了矛盾,一定是首先责备女儿。全家搬来县城住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年的春节,父亲都会回村里做点豆腐,回城时,
父亲总是先到我岳父家放几块豆腐(岳父就我爱人一个姑娘,我们结婚后开始一段时间是住在岳父家),然后才回家,但往往父亲会再送一次,说母亲骂他了,建平他们那边人多,几块豆腐怎么够。就这么一件小事,几十年后,我爱人还经常提起,可见家庭关系就是由这样一些平常琐事构成的。1992 年底,已 80 多岁高龄的老岳父因肺炎在和顺住医院 4 个月,由于我当时正服务行署主要领导,公务缠身,只有我爱人一人在和顺医院昼夜照顾生命垂危的老人,真是身心疲惫,难以支撑。那段时间,我爱人一日三餐都在父母这边吃饭,有时难免在他们面前埋怨我几句,父亲往往会替我申辩,说建平工作忙,也不由他,母亲则相反,总是顺着我爱人再骂我狠些,我爱人破涕而笑,火气也就消了。这四个
月,母亲每天都会精心给岳父做各种他喜欢吃的饭,由父亲送到医院。我岳母人很直,她真心称赞的人也很少,但一提到母亲,总是赞不绝口。
母亲胆识过人,再大的事都能沉得住气,不会影响照顾全家人的生活。父亲是“文革”前的公社党委书记,大约是 1969 年左右,父亲在“文革”期间靠边站几年之后终于要安排工作了,正
在县里集训,结果在出操过程中把脚崴了,只能回家养病,至此,好像浑身的毛病都出来了,先是满脸长疮,后因肾脏长了嗜铬细胞瘤,辗转省人民医院、北京宣武医院、协和医院(当时改为反帝医院)诊治,最终在协和医院做了手术。这几个月时间,大哥陪父亲在外治病,母亲在家照顾我们。母亲尽管焦虑异常,但她始终不在我们面前流露出更多的悲伤,而是平静、坚毅地管理照顾着我们兄妹的生活。记得有一天,县委通知说让县委组织部一位同志陪母亲到北京看望父亲,事后我才知道,是父亲手术后昏迷 40 多天,医院已几次下病危通知,这次县委定了让母亲去北京探视,就是做最坏的打算。好在待母亲她们到了北京协和医院,父亲已脱离危险,开始好转。这中间包括在太原、北京将近七个月时间,完全能感受到母亲是异常焦虑、异常担心的,但她从没有在我们兄妹面前说过父亲的病有多重,只是说现在医疗条件好了,你们父亲的病一定会治好。果真,父亲终于挺了过来,在母亲的精心照料、调养下,父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之后不但又工作了十几年,还得以长寿,以 95 岁之高龄去世。
母亲很善良。“文革”中闹的最凶的时候,1947 年即随刘邓大军南下河南的二伯父被关了起来,二伯母身心也受到很大摧残,难以照顾 6 个子女。父亲就让大哥去河南唐河县把二伯父的两个
姑娘接回和顺老家,整整住了一年。那时我们家实际也很困难,但母亲毫无怨言,尽其所能给两个侄女以温暖,让她们安然度过了那段可怕的日子。1970 年左右,父亲在家养病,公社党委书记为了照顾我们家的生活,想让母亲当民办教师,尽管母亲很热爱这份工作,不只是能挣一份工资,更是圆她一生的一个心愿,总想着有机会再做一回老师,但仍然毫不犹豫把机会让给大哥。我大伯父很早以前就与大娘离婚了,至此再没有找老伴,一辈子基本在外面机关单位当厨师。因大伯是这种情况,母亲对大伯父当作长辈一样关心、照顾,最后大伯父病重在床的几个月,都是由母亲陪护大伯父在老家,一直到料理完丧事才回到县城。因父亲在外工作,家里总会存有一点小麦面粉,所以我们家管下乡干部吃派饭也会多一点,这时母亲一定会给下乡干部做一顿一扯面,这是当时我们过节都难得吃几顿的好饭。
母亲热爱生活。我爱人经常说,奶奶是很俏的,穿衣很讲究,很注意颜色、款式搭配,看上去很得体。母亲喜欢旅游,随着各自条件的改善,我们兄妹不时会带父母亲到各地旅游。有一年,我爱人跟母亲说,今年给你们的生日礼物是港奥游,二老听了很高兴,从香港回来后,一再给人们说起港奥见闻。即使在晚年因肺部患恶性肿瘤做化疗,头发掉了,白天也要把发套戴上,以干净整洁的形象示人。为了调节母亲的心情,我给一直带母亲往来于和顺、太原治病的弟弟打电话说,让妈妈到晋城住一段吧,换个环境心情会好一点。可能是我们一到双休日就带父母亲出去游
玩的缘故,那近一个月时间,是母亲患病以来精神状态最好的。有一个双休日,我们带父母亲到河南少林寺游玩,晚上有实景剧演出,大家说晚上天气凉,又坐了很长时间车,不用去看演出了,母亲执意要去,看完演出后,母亲还兴奋不已,连连说“这也值了”。有一次,我和爱人回和顺看望病中的母亲,婆媳俩不知怎么谈论起手饰之类的东西,我爱人当即把她很喜欢的浪琴表从手腕上摘下来给母亲戴上,母亲很是喜欢,一直陪她走到人生尽头。
2009 年 9 月 11 日一早,我爱人就从和顺老家恋思村给我打电话说,老爷子说快给建平打电话让他回来吧,他妈明显是在等他哩。接完电话,我立即动身从晋城往回赶。那天正是母亲生日的第二天,我爱人说昨天我们大家给奶奶买了生日蛋糕,唱生日歌,并大声跟她说,我们给你过生日了,如能听到就表示一下,感觉母亲是拼尽全力“哼”了一声。那天中午饭后,我还和过去回家一样,躺到母亲身边午休,母亲很平静、安详,似乎已没有任何痛苦,最后一刻是在我怀里离开这个世界的。
从母亲去世那时算起,转眼间已经过去 14 年了。兄妹几个一旦聚到一起,包括儿媳妇、女婿,会时不时想起母亲,说起母亲的往事,大家总是禁不住潸然泪下。她老人家是我们做人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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