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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记者刘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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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衡
1921-12-22 ~ 2009-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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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刘衡- — (唐世彦)
唐世彦  2009/4/3 10:06:00  浏览:2315

悼 刘 衡

———唐世彦

刘衡老平时每星期会给我发一封邮件,或问候,或沟通。2008年12月下旬后一个多月里都没收到她的邮件了,在春节前后我给她发了两次贺卡拜年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复,每天上网打开邮箱查找刘老的回复,没回信,这是很反常的,这不是刘老的性格。我疑惑,是病了?是忙了?牵挂已忍不住了,于是在2月19号我拨通人民日报社老干部宿舍住所的电话,询问刘老。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同志,我说:“请刘衡接电话。”她说:“我妈妈走了,2月7号走的。”顿时,我非常震惊、悲痛。不知怎么说话为好,一个受尊敬的朋友走了,一个好人走了……。我问她是哪一位,她说:“我是她姑娘,叫刘静。我妈是元月11号突发脑溢血,抢救27天,最终在2月7日走了,遗体捐赠了,我们在网上设了‘追思刘衡’网站。2月13日《南方周未》有整版纪念文章,你可以查看。‘追思网站’及有关资料我发给你信箱里。”我说:“我是她同乡、朋友,武汉人,和刘老交往有十几年了。”她姑娘记下了我的姓名。

大约是1995年末,我随“养蝎大王”周基湖(当时名噪一时)出差北京,在周的介绍下认识了刘衡,当时她已73岁,身体略佝偻着,但精神矍铄,十分健谈。

我们谈了各自在反右中的经历,她说:“我从来没有检讨、认罪,我只是向党说了真话,我不是右派,因不罪认,腿曾被打断,肋骨打断两根。 1960年后我在劳教中领导先后找我谈过两次话,说:‘刘衡,只要你写个检讨,认罪,就给你搞帽,你就可回人民日报社了。’这样指教我,我也没检讨,所以我一直没有摘帽。是全国右派中不认罪、最顽固的女右派之一,直到1978年才改正。

我说:“我和您不一样,我检讨了,认罪了……1962年国庆全国再次大赦战犯时,摘了右派帽子,安排到一所小学工作。”她说:“你是为了求生,违心的检讨吧?”我说:“不是,当时想的是,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说我反党了,一定就是反党了,所以我搜索枯肠的找反党根源,检讨认罪,苦求党对19岁的我宽恕挽救。”她笑着说:“你这是崇拜与迷信的认罪。”我说:“是,更是愚昧的认罪。”她接着说:“我也有崇拜和个人迷信,但我对党是讲真话,怎么是反党呢?不认罪也是我对党的真话,我要违心认罪就是对党讲假话了,我不是抗拒,是不虚伪,所以我坚持对党讲真话到底……”

好一个刘衡呀,被打折其肋骨的刘衡呀,您硬于高于张伯钧、罗龙基、储安平……之类,他们也违心地承认存在“章罗联盟反党集团”呀!你像北大的学生林昭,辽宁的干部张志新,人大的学生林希翎一样惨遭流血、杀身、流放、劳改,至死不渝坚持真理、正义而又不在政治时务面前投机的崇高女性,巾帼精英!你们忍受暴力,蔑视强权的灵魂,是中华民族的“正气歌”。

初次相见因为同病相怜就把我们拉得很近,往后的日子我们常有书信、电话往来,她对我充满了关切,我对她充满了尊敬。1998年我到北京办案,又专程造宅看望她,给她带上了湖北的“武昌鱼”,北京的“烤鸭”,她不要,叫我带回家人吃。她说:“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吃不了,坏了,浪费。一块“腐乳”(豆腐靡制的家常菜),半斤蔬菜够我吃一天。”我说:“这次收下,下次不带了,在你家吃饭,一定同甘共苦。”我们还聊了文学写作之类的话题,她希望我抽时间写文章著书,有稿可寄给她,帮助推荐。临别时她送我季羡林题字的思忆文丛《原上草》、《六月雪》、《荆棘路》(记忆中的反右派运动,牛汉、邓九平编,经济时报出版社出版),还关切的说:“你的《浮舟沧海》一文因来迟,未能入编,很遗憾,可留在我这儿,有机会再用。”

往后我又去看过她两次,2003年我的《生命之河》出版了,寄送一本给她,她收后又索要了一本。2005年长子唐康去公安部办事,嘱他代为看望刘衡。2006年6月她先后寄来大作《直立行走的水》、《我的采编故事》(人民出版社),《直立行走的水》一书使我进一步了解了她的传奇经历。青春年少投奔延安无产阶级革命队伍,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和波澜壮阔的解放战争而成为一名出色的记者。建国后进入高层媒体党的喉舌——新华社、人民日报社工作。在反右斗争和WG中又被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而冤倒,她的经历是改革开放前三十年“折腾”的缩影。

《我的采编故事》一书展示了刘衡卓越的采编才华,《妈妈教我放鸭子》(湖北沔阳县[今仙桃市]彭场公社陈惠容的谈话)是她的代表作,把鲜活的陈惠容、鲜活的鸭子写得妙趣横生,让你产生生动活泼的喜悦和文学美感的享受,堪称采写新闻的传世范文。她给后代留下百万字的美文杰作。

2007年刘老来信说:“《人民日报》编辑《人民日报记者新闻采编文集精选》,又选了《妈》(简称)文,此文诸多出版社选得太多了,我不想用此文,你认为换上哪一篇文好呢?”我说:“您的美文比比皆是,建议换上《田期玉说:每座山有自己的斜坡……》吧。

刘老您走了,一个好人走了,一个杰出的高级记者走了,给我留下无尽的思念……您病前告诉我您的收笔之作《直立行走的水——顽固右派记者的苦苦抗挣》不久就邮寄于我,这件事你来不及办呀……2月20日接刘静邮件:此书已投邮,待收。您如愿了,您安息吧,我在您追思堂网站前肃立默哀。

二00九年二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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